藍嵐最後道:「最安靜的就是瑜才人和韋才人了,聽了陛下您的處罰後一聲沒吭,關門安靜去了。」
「不過嬪妾在來的路上,看見韋才人的宮女去了一趟尚寢局。」
其實這個消息是眼線匯報上來的,不過藍嵐怕尉鳴鶴問來問去,乾脆說是自己撞見的。
尉鳴鶴心中冷哼一聲:韋才人倒是算聰明,見自己沒有處罰,一下子就想到了侍寢上頭,差人去問。
不愧是韋中尉精心養著要送進宮爭寵的女兒。
問完事情,尉鳴鶴對藍嵐揮了揮衣袖,就坐上了聖駕,往御書房去。
藍嵐頗為輕鬆地轉身:這下好了,有了皇帝的口諭,自己可以隨時去找小姁妹妹,而不用擔心旁人揣測兩人交好結盟了。
唔,對了,昨兒靖文侯也焦急忙慌地遞消息進宮呢,晚上就隨便回復他吧。
就說慕容庶人險些攀咬靖文侯府,讓靖文侯和丞相府算帳去,也算是幫了小姁妹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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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還沒喝,生薑味就嗆嗆的。」沈知姁安安穩穩地補了個覺,醒來後還沒點菜,就被箬蘭盯著要喝一大碗的紅糖薑茶。
還是多加薑汁的那種。
蕪荑見沈知姁哭了一上午後的精神甚好,放下心來,溫聲勸道:「院判說了,您這回用了活血藥,提前來月事,還落了水。」
「雖說做好了防護,後續處置也及時,可院判吩咐,要好好去一去您身體中的寒氣,之後方能繼續調養,不負前頭的功夫。」
沈知姁輕嘆一口氣,小口喝起了又甜又辣的紅糖薑茶。
喝完後,整個人都舒服地除了一層薄汗,手腳徹底熱乎了起來。
「陛下允諾,說明日就派人接母親進京。」沈知姁笑眯眯地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幾位姑娘都為沈知姁感到高興,蕪荑更是含著眼淚,說起沈夫人是一個怎樣溫柔的人。
還是白苓最為理智:「咱們哭一哭倒沒什麼,外頭只以為是娘娘落水的緣故,不過可要控制著自己,別高興起來。」
「娘娘現在正是憂傷養病的時候,我們就將沈夫人回京後要用的東西都給置辦好,外頭說不準也要準備個宅子——萬一夫人不好在宮中久住呢?」
「說起外頭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來,陛下是不是說,要讓殿中省那兒給霍淑女安排個嬤嬤?」沈知姁現在才有空想起這件事情。
看蕪荑點頭,她便道:「讓宋尚宮給安排一個口舌好的,叫人在霍淑女那兒說些慕容庶人的壞話。」
霍淑女是個不安分的,慣會仗勢欺人。
讓她磋磨搓摩慕容燕倒是正好,不僅能給予生理打擊,還有精神打擊——從前任自己指使的宮人,變成了指使自己的人。
對於心高氣傲的慕容燕來說,當真是折辱萬分。
沈知姁冷冷一笑:她要讓慕容燕受盡折磨,償還前世與今生的罪惡。
不過,她不會弄髒自己的手。
提起霍淑女,白苓上前一步,冷靜問道:「娘娘,現在霍淑女是宮中唯一有孕的妃嬪,您要不要預備著……」
青葙趕緊拉了拉白苓的衣袖:「娘娘現在明面上正要靜養,你可不要說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嘖,娘娘又不是那等無底線的惡人,我追隨娘娘的步伐,自然不會提什麼殺生的建議。」
白苓嘆口氣,摸了一把重新毛燥起來的青葙,對沈知姁建議:「娘娘,奴婢是想說,您要不要求了陛下,將霍淑女的孩子要過來養?」
白苓計算過了,這是對瑤池殿最好的情況:娘娘剛剛「小產」,陛下又是一樣的痛心疾首,對養個淑女的孩子這樣小的要求,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的。
這樣一來,娘娘膝下養著唯一的孩子,能杜絕失寵的可能,穩固地位的同時為迎接真正的小主子做準備。
話音未落,沈知姁就搖了搖頭:「不用,我在宮中,不平白傷人性命,不無故算計別人,更不會斷別人的子女情分。」
「霍淑女這一胎,全看她的福氣和皇帝的意思。」
只要霍淑女保得皇嗣健康出生,說不準尉鳴鶴會升了霍淑女的位份,再破例讓霍淑女教養。
不過這有個前提,就是霍淑女要格外小心安分。
畢竟前世這第一位皇嗣出生時,生母是難產血崩的。
現下宮中人比前世少了點,但明爭暗鬥瞧著一點兒都不會少。
經此一事,剛冒頭的瑜才人和洛寶林恐怕要落了下去,因她們都和慕容氏有所牽連。
尉鳴鶴恨屋及烏,估計不太想見她們。
還有頗有解語花寵妃資質的韋才人,一時間也難以得寵。
剩下的就是吳美人與何寶林了……
沈知姁想起天真爛漫的吳美人,不由得彎起了杏眸:何寶林可不是個簡單人物,裝得一手好柔弱,吳美人是絕對比不過何寶林的手腕。
也不知道尉鳴鶴對御林軍吳統領的看重程度有多深,會不會重到對吳統領的親妹妹事事呵護,遇見大事也無條件的相信?
很顯然,尉鳴鶴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