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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複雜的表情可能只有大人能做得出來,她很少看見莓果上有騎自行車的孩子邊哭邊笑的,但當他們過了尖叫著衝下坡的年紀,就會漸漸學會這種表情。

「醒了嗎?」萊克西也回到了校辦公室里,伊安還躺在地上,眼睛閉著。

「還沒。」

萊克西呼出一口氣,坐到了地上,面對著伊安。

「你不擔心?」她突然問艾羅。

「死不了。」艾羅站在她身邊,不知道為什麼萊克西總覺得他這句話說的格外古怪。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他們兩個人異口同聲。

艾羅輕咳一聲:「你先。」

「這裡是我之前居住的城市,這個學校是我之前的學校。」萊克西點頭,「不美好,但是沒有這麼糟糕。」她指著外面那些互相撕咬的喪屍,「我必須停止這一切。」

她想起之前曾經靠在柵欄牆邊上等她放學的朱迪,她們會一起坐95號校車回家,朱迪家住在因姆豪夫上,所以比她晚下車一個站點。

那天是來自她最後一個小學的學期,很快,暑假鈴打響之後,她就可以徹底從這個學校滾蛋了。她十歲的時候已經長到了將近4.9英尺,停止長高的時候身高居然長到了5.74英尺,一個中規中矩的身高。

和朱迪道別走下校車的時候,她也沒料到這是最後一次見到蘇珊。

她一開始只把這些當作是普通的吵架,因為艾倫和蘇珊經常因為她的健康問題爭吵,但在這種問題上艾倫很少動手。

但事實證明經驗不足以對抗意外。

擀麵杖敲上了實木桌子,發出「砰」地一聲巨響,萊克西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反應的害怕,害怕艾倫牽連她,但是她很快冷靜下來,把書包丟在沙發上就悄悄上樓看,上樓之前啟動了她為了溫習課業放置在筆盒裡的錄音筆。

她一直是一個相比於同齡人要早熟的孩子,知道這個時候留證是更加重要的,這是艾倫喜歡看的刑偵片教給她的。

這個時候她希望能有一個人告訴她到底要怎麼做,但她周圍空無一人,不僅僅是身後。我需要看到這一切。她告訴自己,所以冷靜,就看一眼的事。

她低著頭站在虛掩著的門的門口,門裡傳來艾倫的怒吼聲:「我的女兒我能不知道嗎!有本事你給我生個兒子出來,這小蹄子就歸你管!」

又是一棍子,蘇珊的尖叫聲可以算擾民。

很快,萊克西再次對自己說,很快鄰居就會來敲門,這個時候我只要打開門,媽媽就得救了。

她把眼睛湊到虛開著的門縫處,感覺自己喪失了自己的聲音,只能從嗓子眼裡發出小聲的嗚咽。

蘇珊整個人很瘦弱,在他們的主臥室里到處亂跑,躲避著艾倫的擀麵杖,她身上已經有很多處地方淤青,他們之前放在窗戶邊上的花瓶這個時候碎了一地,蘇珊的臉可能是被碎片劃了一道,現在正在往下滴血。

「我沒有!艾倫!你聽我解釋!」她尖叫著挨了一棍子,在她的小腿上。

「我們,不需要,解釋!」艾倫走到桌前,抓起了蘇珊碎了的手機,「來,你不是說要打電話給博納爾嗎?你打!我看著你打!」

「艾倫!我錯了,我不打了……」蘇珊跑不動了,跪坐在地上,眼淚胡亂在臉上流著,她嘴裡的聲音聽不太清,可能是因為嘴腫了,「我再也不打了……」

萊克西在門外不敢呼吸。她手裡顫抖著舉著錄音筆,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但又如此討厭自己不能進去救蘇珊。

當時她覺得,長得很高就能進去保護蘇珊了。

想想也可笑,她後來長得這麼高,最後不也是被打死了。

艾倫是那種蘇珊洗澡的時候可以把她揪出來一頓亂棍的性格,所有人都願意把這種故意傷害的行為解釋成「家庭暴力」,認為只是家庭矛盾,所以諾曼也沒人願意管,因為只要管了一家,其他家庭也會跟著發生,乾脆當睜眼瞎子。

諾曼這座城在這件事上像是死了一樣,後來甚至有人開始深愛這種形式,但萊克西覺得不能麻木。

在海野人那一關的時候看到艾倫的屍體,她除了害怕還稍微有一種興奮,這種人渣——不管是不是真的死了——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如果諾曼真的插手了這件事,作為受害者之一,她將會感到很驕傲,同時為自己感到悲傷。

艾倫這天最後一次舉起擀麵杖,是打中了蘇珊的頭。

萊克西相信蘇珊當時和她是同一種感覺,黑暗帶著救贖而來,從來不會後悔地擁抱久違的黑暗。

之前有一句話說得有點像這個,好像是人生只是兩邊黑暗的縫隙,這句話之前出現在萊克西的作文里過,那篇作文最後以A收尾,沒有A+,因為普瑞斯夫人認為這篇作文沒有另一個男孩寫的環境保護優秀。

「少裝死,」艾羅踢了倒在地上的蘇珊一腳,開始往門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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