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身上的鮮血染紅了代梟的白衣，代梟也沒有鬆開他。
反倒是抬手按上他的眉心，一股涼意從眉心散開，擴散到受傷的四肢，嚴重關照被貫穿的胸膛。
好涼……
好舒服……
凌風昏暗著思考，渾渾噩噩地往代梟那邊偏頭，埋在了對方的頸窩處，想說些什麼，卻不住地咳血出，很快就把代梟的上衣也給染紅了。
代梟：「……」
算了，看在人快死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她都不打算計較了，埋在她脖頸間的凌風突然抬起頭來，又吐了她一身血。
代梟：「……」
凌風迷瞪地看著眼前的代梟，脫力地抱著對方，虛弱無力：
「是不是每次都要我快死了，你才會這樣……」
每次都是，每次都是……
凌風心裡生出了一絲怨氣，他仰頭把眼淚忍下去，看向頭頂逐漸明亮的光芒，又吐了兩口血：
「你是不是，又要救我回去了……」
「對不起，把你送給我的契約手環給毀了……」
凌風像只小貓一樣，委委屈屈地呢喃，用臉拱了一下代梟，似乎這樣的肢體接觸能夠給他帶來安全感，又蹭了一下。
代梟往旁邊稍微躲了一下，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糊了一臉血。
代梟：「……」
懷裡的人還在嘟囔，似乎在哭：
「契約手環，沒有了……」
代梟：「你想要，再做一個就是。」
「但下次，不許再用在別人身上。」
代梟著實沒想到，她費心費力做出來的「法器」，竟然就這麼接二連三地折騰沒了。
如果只是保護凌風，她相信裡面存儲的仙力足夠支撐數年。
可萬萬沒想到，凌風竟然會用手環炸開污染潮，炸開污染潮也就算了，至少是為了保護希佑之。
但後面竟然還要為了封上污染淵，把保命的契約手環扔出去保護聖物！
代梟真是要氣瘋了。
「給你的，就好好保護自己，不要瞎操心想著別人。」
凌風對這句話有異議，他竟然反駁了代梟：
「不是的……那些人，不是瞎操心。」
「我是哨兵，比他們強，該保護他們……」
「否則，末日，就真的是末日了。」
凌風迷迷糊糊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他自己似乎沒意識到說了什麼，反倒把清醒的代梟給說愣住了。
弱肉強食，是末日的生存法則。
能夠活下來，也各憑本事。
但凌風似乎，卻並不這麼覺得。
他不滿足於自己活下來，他想藉助自己的能力保護更多的人活下來。
這樣，末日就不再是末日。
代梟心中一陣抽痛，她眉心微蹙，凝重地用治療仙術治癒好凌風的身體。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的，她不在的末日結局。
在那個結局裡，凌風也是為了保護普通人戰死的。
從高樓墜下，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重重摔落在地，生機全無，屍體也被污染體啃食乾淨……
如果她剛剛再來晚一點，凌風是不是會像她看到的那個結局一樣，為了保護他人而死。
一想到那個結局，代梟的心就沒由來地一陣抽痛。
「凌風，你真的很特別。」
代梟抬手，擦掉凌風嘴角的血跡，眼眸深沉：
「但你是我投入最多的一個，我可不想你這麼早就死。」
「所以下一次，答應我，無論做什麼，要先保證自己活下來，好嗎？」
第69章 居然是強吻嗎
聽了這話，懷裡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反應，頭無力地靠著代梟的肩膀，張著牙弱弱地咬了代梟一口。
很輕，幾乎沒有留下印子。
凌風抽著氣息：「我不要……」
「那樣的話，你就不回來了……」
迷迷糊糊的，凌風仰頭，恰好對視上代梟那雙如同星辰般閃爍的眼眸，他一眼望進去，宛若身陷大海，無法抑制地被吸引。
「如果這就是你看著我的代價……我甘之如飴。」
「死亡，倒也沒那麼令人畏懼。」
頭頂的光亮越來越近，或許是從深淵脫離到光明的氣氛太過合適，又或許是凌風壓抑依舊的情緒急需解脫……
在代梟帶著他徹底回到地面時，凌風猛地一撲，借著月色掩蓋，將代梟撲吻在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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