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瑜早上把賀禮送了過去,這會在吃酒,可不知道為什麼,顧北堂雖是一直在笑,可他感覺顧北堂的笑意始終未達眼底。
等到晚上賓客都走的差不多了,莫子瑜過去敬酒,再三囑咐:「北堂兄,顏...顏姑娘是真的喜歡你,望你萬萬珍重待她,不管你娶她什麼目的,她如今都是你的妻。」
顧北堂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拿過酒杯一飲而盡:「我顧北堂的妻,必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可是顧北堂那時候忘了,若是委屈是他自己給的,當如何呢?
顧北堂挑起顏寧的蓋頭,女兒家的嬌羞模樣映入眼底,嘴角的微微勾起,眸中儘是算計,不曾見半分真心。
顏寧卻是絲毫不察,小心拉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北堂,我真的很心悅你,能嫁於你,我甚是歡喜。」話音未落,便暈了過去。
顧北堂走過去把迷煙掐滅,看著顏寧毫無防備的睡顏,情緒複雜,他對顏寧本就只有利用,可顏寧全身心的信賴讓他時不時心思恍惚,他把顏寧放在床上,嘆了一口氣:「他日大仇得報,我必留你一命。」
大婚的時候,顏玉衡沒來,貴族圈的世家小姐,在背地裡偷偷嗤笑,可顏寧自己過的滿足,但這曾經的名門將女一夜變成了長安城裡的沽酒女,多少也讓人唏噓不已。她不是沒想過自己嫁人後的日子,只是想起自己的父親,想起自己的紅纓槍,還是會被失落淹沒。
顏寧長的漂亮就算做沽酒女生意也是最好的,再加上她和善可親,周邊的人都樂意照顧她,只是每日酉時左右必定關門。周邊的大娘的打趣道:「這才幾個時辰沒見自己的相公就想成這個樣了?」
顏寧羞紅了臉:「周大娘,你可別打趣我了,相公不是馬上就要考試了嗎?我需好好給他補補營養,細心照顧著他。」
這個曾經的名門將女,也為了愛的人,洗手作羹,做起了伺候自己的丈夫洗腳,研磨,洗丈夫的衣服這種下人做的事情,甚至還學起了繡荷包,裁衣量身,納鞋底這些民間婆子做的事情。
顏寧曾在多年後八月十五的時候回想過起這段時光,那時候陪伴的她的只有西北的風沙和月夜,那時她
才明白,原來不愛你的人,你做什麼他都不會喜歡半分。
謝語兒跟著顏寧做陪嫁丫鬟,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我依舊記得你是當年一槍動上京的顏家大小姐,是整個長安城任你橫行霸道的顏寧,如今卻變得有些陌生了....」
為了仔細照顧顧北堂,哄他開心,顏寧開始學起了廚藝和女紅,為了做個飯不知道燙了多少次手,切個菜不知道切破了多少次手指,縫個荷包,扎的手包成了粽子。謝語兒想幫她,可一次次都被顏寧拒絕了,只能無奈的嘆氣。
顧北堂喜歡安靜,家中僕人本是極少的,直到很長一段時間顏寧不來研磨了,也不給他洗腳了,他還暗中嘲笑她吃不了平常人家的苦。直到有天不經意間看見了她的手,密密麻麻的疼痛席捲了而來,捧著顏寧的手說不出話來,立即多招了些僕人,並且下命令,再也不許夫人做這些粗活。
他生日那天,顏寧送給他一個看不出上面繡的什麼的荷包,他翻來覆去有些哭笑不得,看著看著那個荷包,忽然就很想很想喊一聲這個小丫頭一聲夫人,想著想著他也這樣做了:「夫人,這是一對鴨子嗎?」
顏寧當時就愣住了,這是成婚一個月以來,他第一次叫自己夫人,顧北堂看著她呆愣的模樣,嘴角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住。
回過神後,顏寧不好意思卻又一本正經道:「相公,這是鴛鴦。過幾天相公就要去皇宮裡考試了,不能與妾身常相見,希望這個荷包能陪著你,希望相公能實現所想,平步青雲,金榜題名。」
顧北堂一挑眉,這丫頭居然還正經的稱自己為妾身,難得這么正經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對顏寧是什麼感覺,可不管是什麼感覺,他都只能恨她,可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中一軟,「寧兒,等我回來,我們圓房吧!」
顏寧鼻子一酸,含著淚花笑道:「好。」
自他們成婚之後,顧北堂始終不曾碰過她,大婚之夜的事情,她始終未曾提起,可到底成了她的心中刺。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很髒,可現在石頭終於裂了縫,寒冰終於化成了水。
第20章 金榜題名
「子瑜,我準備殿試的日子,照顧阿寧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替我看著她莫要被別人欺負了去。」
「放心,我定然會好好照顧嫂子的,你就放心去參加考試吧,最好得個狀元回來,讓大夥都歡喜歡喜。」
「你可以從現在就開始歡喜,狀元必定是我的囊中之物。」
「.......」
莫子瑜看著顧北堂意氣風發的樣子,也跟著笑了,「那就早些回來,不要讓嫂子等太久。」
顧北堂神情微動,看著站在門前站著的顏寧,像是妥了協,回給他一個溫和的笑容。
等到顧北堂沒了身影,顏寧還戀戀不捨的站在門前,莫子瑜不由得打趣道:「嫂子,外頭風大,趕緊回屋去吧,北堂兄定會金榜題名的,你就別擔心了。」
「我倒不是擔心那些虛的,什麼狀元不狀元的我也不大在乎,我也曾是統領府的嫡小姐,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呢?只是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勞累過度,身體又消瘦了罷了。」
莫子瑜感嘆,顏寧是真的喜歡顧北堂喜歡到極致,現在他只希望顧北堂金榜題名時,萬萬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可莫子瑜怎麼也不會想到,再見之時,顧北堂不僅僅是那狀元郎,更是當今的駙馬爺,一時風光無限,人人都道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