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剛走近牢房,臉上的笑怎麼也藏不住:「丫頭,快看看師父給你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等到看見顏寧跟前的獄卒,他臉色一僵,「是出什麼事了嗎?」
獄卒對他自稱為師父有些驚詫,但看著顏寧沒有出言反駁,於是好心解釋:「劉老頭,你回來了啊,是顏姑娘要出獄了,想問你跟不跟他走。」
南宮離的心徹底放下了,「寧兒,你要出去了?」
「是,想問師父願不願意給我一塊走。」
南宮離沒問去那,也沒問顏寧是怎麼出去的,對著她笑道:「那便走吧!」
「師父願意跟我回去?」
「這是自然,你去那,師父就去那,快些吧,你父親應該等急了。」
星河閃爍,月掛高空,夜風一吹,風有些冷,明明只是被關了幾日,卻好似過了很久很久
「顏寧,顏寧...」
遠處傳來喊叫聲,顏寧向那一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她,沒受什麼傷,才放下了心:「還好你無事,可真是被你嚇死了。」
「子瑜,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跟大哥求個情,晚間來接你,風大,先進馬車。」
「師父,他是我的朋友,不用擔心。」
南宮離只是點了點頭,也未曾行禮,莫子瑜有些奇怪,但既然顏寧喊他為師父,那麼自己應當尊重,做了一個晚輩對前輩的禮節。
「前輩,裡面備了些食物,也有暖爐,還請您進馬車一敘。」
南宮離有些驚詫,看他通身的氣派,定然是世家公子,但整個人身上絲毫不見浪蕩紈絝,有的只是君子的溫潤如玉,他看向顏寧,顏寧笑著點頭。
馬車行駛在青石板的路上,車軲轆經過,濺起一些雨水,前面掛著燈籠,暖黃的燈光伴著時不時傳出來的笑聲,漸行漸遠。
夜幕里出現了兩個人,季子慕這次沒再悠閒的把玩自己手中的摺扇,反而臉色很是難看。顧北堂始終是雷打不動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再想什麼。
「我還以為他說那家女子,居然是顏寧!」季子慕裝作無意的開口,語氣中不知不覺帶了些酸。顧北堂沒說話,一聲不吭的往回走,只是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
季子慕嘆了口氣,他倆大晚上來這裡做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一想到莫子瑜喜歡顏寧這事他就心裡極其不舒服。
再一回頭看,顧北堂已經走出老遠,他感覺莫名其妙:「不是,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沒事,通知統領府的人,等到顏玉衡一出統領府,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那裡都安排好了,你別和我扯那些,我就問你一句,要是顏寧嫁給莫子瑜了怎麼辦?」
顧北堂笑的有些冷,聲音儘是寒涼:「你忘了嗎?顏寧不是處子之身。」
「可萬一他們家不介意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朝中,介不介意都由不得他們。」
夜風突起,吹亂了墨發,月光之下,這人寒意更甚,季子慕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是想放過她呢,還是不想呢?」
「我改主意了,憑什麼我日日夜夜要被仇恨煎熬,我卻要放她自由自在?」
季子慕看著他笑了:「承認吧,顧北堂,你就是動心了,你心裡不酸嗎?」
顧北堂剛想開口,季子慕打斷了他,「你聽我說完,不用急著反駁,喜歡上仇人就這麼難讓你接受?」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她!」
季子慕絲毫不為所動,盯著他吐出一句話:「你不管是讓我安排顏寧去江南,還是讓她在牢房多困幾天,都說明你真的很自私,你所給她的自由,不過是在你的掌控之下!」
「有什麼不對嗎?我在地獄,她又怎麼能好好的在這人間?」
「顧北堂,我告訴你怎麼得到顏寧,你放棄復仇,休了公主,一心一的守著她,趁著她還對你有心思,好好把她求回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總是在替顏寧安排好這,安排好那,你真正問過她的想法嗎?你是權勢滔天,算策無疑,但你想讓她跟你去地獄,這是在說笑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勸你放下對顏寧的心思吧,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也別存那些囚禁折磨她的心思,她不是籠中雀,她是一根金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和她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這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