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從男人寬闊的懷裡離開。
懷裡陡然一空的謝霄北斜眸睨了她一眼。
白眼狼。
五天後。
穿病號服的鄭鵬跪在香山別墅門前,攔下了謝霄北的車。
車上的沈南意側眸看向身旁的男人:「……鄭家偷稅漏稅了多少?」
謝霄北淡聲:「兩個億。」
沈南意蹭了蹭挺翹的鼻樑:「足夠補到鄭家傾家蕩產了。」
傾家蕩產?
謝霄北:「不止。」
鄭家就算是變賣所有家產,也補不上這次的窟窿。
鋃鐺入獄已經是必然的結果。
鄭父點頭哈腰的來敲車窗。
車窗半降,謝霄北深邃眉眼寡淡:「鄭總這是……」
他沒下車,鄭父便只能弓著腰:「北爺,手術剛進行完,這不孝子剛一能下床,我就把他給您帶來了,您是打是罰,我們鄭家沒有一個不字。」
眼下態度與五天前,已經天差地別。
沈南意靠在椅背上,玩著手
機,既然沒有提及她半個字,她也沒什麼興趣開口。
但謝霄北卻叫了她的名兒,「意意,你說呢?」
鄭父這才將注意力分到沈南意身上,「是是是,這事兒說到底也是我家那逆子先得罪了沈小姐,鄭鵬!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滾過來給沈小姐道歉!」
神情憔悴,佝僂著腰的鄭鵬來到車窗前,在鄭父的一再催促下,低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北爺放過我們家的公司。」
沈南意聽著這道歉,細微的笑了下。
這父子兩個,張口閉口都是給謝霄北道歉,他們很知道誰才是抬抬手就能平息公司災難的人。
謝霄北拿過她纖細的手指,在掌心把玩,削薄唇角扯動:「你們家的公司?鄭家還有公司?」
鄭父和鄭鵬臉色陡變,下一瞬,電話響起。
公司……被查封了。
車窗緩緩上升。
轎車駛離。
鄭父癱坐在地上,「完了,都完了,都完了……」
鄭父一巴掌扇在鄭鵬臉上:「你這個不孝子!你毀了你老子一輩子的心血啊!我給你打電話,讓你好好給沈小姐道歉,你為什麼不聽!你是沒碰過女人嗎?!
你這個混帳東西!誰的女人你都敢碰!
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沈南意透過後視鏡看著這一幕,淡淡移開視線。
她垂眸看著手機上應聘公司的複試通知,「我在鳳鳴路下車。」
謝霄北淡聲:「面試完,去接依依放學。」
沈南意:「嗯。」
她下車後,楊秘書低聲:「北爺,孫總那邊表示,如果沈小姐想要留校任職,他可以安排一二。」
雖然本科學歷到大學任教不夠資質,但找個有編制保障的職務,不是什麼難事。
這事兒只要謝霄北點頭,孫廣平那邊便會著手安排。
謝霄北眸色寡淡:「他倒是會來事。」
楊秘書:「那您的意思是……」
謝霄北瞥了眼車窗外去面試的沈南意:「……不必。」
沈南意進入複試的是一家證券公司。
大樓修建的沉穩氣派,往來職員幹練忙碌。
排隊複試的人有不少,沈南意聽到他們談論各自的學校,海外名校占了一半,各個履歷漂亮。
沈南意雖然在校期間績點優秀,卻沒有太多獎項加身。
在這群人裡面並不出挑。
原本她入選的可能性不大,但勝在臉蛋漂亮,讓人一眼難忘。
金融這一行想要混出頭,要麼有過硬的經濟背景,要麼有豁得出去的美貌。
辦公室內,公司負責人面前環形放置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現場的監控畫面。
「程少、程小姐覺得此次的面試者,有沒有可造之材?」負責人從酒櫃拿出一瓶香檳,含笑問向兩人。
程峰手指輕點:「沈南意。」
程玲聽到這個名字,緩緩抬起頭,看向監控內,正坐在面試現場侃侃而談的女孩兒。
程峰側眸:「聽聞,這幾日阿北掀了一家公司,起因是她。」
程玲笑了笑,「還有呢?」
程峰笑容擴大:「把孩子給她養,算不算?」
兄妹兩個旁人若無人的聊著閒話,宛若是在自己公司,負責人笑了笑:「既是程少程小姐的熟人,那一定是人才,我們公司從不會吝嗇給年輕人機會。」
沈南意的面試並不太順利。
她原以為被聘用的可能性不大,但剛走出證券公司就接到了讓她明天來上班的通知。
沈南意去接小謝依的時候,開心的帶了兩串糖葫蘆,兩人一人一個,邊走邊吃。
「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接爸爸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