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還想要說些什麼,但見他面色不好,只好把話給咽了下去。
夜深了,謝霄北還在書房開會,一直沒有回主臥。
沈南意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懷孕後食量有所增加,一頓飯不吃根本受不了,可是心裡又嘔著氣,好像下樓吃了東西,就是服軟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南意被飢餓籠罩,想要舍下面子去吃東西時,主臥的房門被推開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走近,沈南意閉上眼睛。
謝霄北站在床邊良久,這才緩緩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她臉頰邊的髮絲撩到耳後,擰開手中的藥膏,徐徐塗抹在她青紫的脖頸上。
沈南意本來想要多裝一會兒的,可是她沒忍住,睜開眼睛瞪著面前的男人,也不說話,就那麼瞪著他。
察覺到她反應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繼續手下的動作,許久後,才寡淡的說了一句:「一日兩次,自己塗。」
話落,他擰上藥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便準備離開。
沈南意拽著被子坐起身,問他:「你是不是因為我懷孕了,你不能盡興,就想找其他人了?」
床頭燈光昏黃,謝霄北眸色冷淡,「除了床上的這些事情,你還會其他的嗎?」
沈南意手指緩緩捏住被子,「……你不是就喜歡我這樣嗎?」
謝霄北:「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沒有人會吃一輩子。」
沈南意不懂,也不明白他此刻究竟想表達什麼,可她卻聽明白,他該是不想一直這麼吃她這一道菜了。
她掀起眼眸,問:「你新找的是比我更漂亮還是更年輕?」
謝霄北冷聲:「沈南意,遇到事情你不會檢討一下自己?」
沈南意點了點頭,她懷孕以後,謝霄北對她是真挺好的,讓她有些飄飄然,差點都要忘記自己只是他包養的情婦。
人就是很容易迷失在溫情里。
哪怕只是短暫的溫情。
「等我生下孩子,你就不準備包養我了……還是,你給我一筆錢,我給你的新歡現在就騰位置?」
謝霄北冷聲:「沒有新歡。」
沈南意不信,男人要是忽然覺得厭煩,沒來由的對家裡的女人發脾氣找茬,百分之一萬就是外頭有人了。
「那你還要這個孩子嗎?」她認真的詢問。
謝霄北臉色沉下來,「孩子已經六個多月,就沒讓你產生半份留戀?」
沈南意覺得他現在是想要把什麼罪名都安在她頭上,好心安理得的抱新歡入懷,她很清楚,玩蜿蜒迂迴那一套,她不是商人謝霄北的對手,她說的很直白:「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可以去引產,但……」
「沈南意。」謝霄北厲聲喝止她,「六個月的孩子已經能完整聽到外部的動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沈南意不懂他,為什麼現在又似乎那麼在意這個孩子。
可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謝霄北一直都是看重這個孩子的,只是,看重孩子不代表也看重她罷了。
對於想要一個親生孩子傳宗接代的男人而言,生母也許不過只是他挑選合適的一個容器而已。
沈南意心裡有點難過。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緒,在她肚子裡不安的躁動,胎兒不知道是踢到了哪裡,沈南意捂著肚子悶吭一聲,「疼……」
謝霄北凝眸睨著她:「沈南意,別總拿孩子做你演戲的……」
話沒說完,他便察覺到不對,她是真的在疼。
就她那點不太入流的演技,還演不到這麼逼真的程度。
謝霄北兩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沉聲問:「哪疼?」
「他踢到我……」沈南意纖細蔥白的手指捂著隆起的肚子,額頭上溢著一層薄汗,她
靠在謝霄北懷裡,想著肚子裡的孩子踢她,謝霄北還欺負她,越想越氣,牙齒咬住男人後頸的軟肉就不鬆開。
尖銳的刺疼順著皮膚傳導,謝霄北的呼吸卻不合時宜的重了起來,「鬆開。」
沈南意根本不聽,越咬越用力,把她頸部的皮膚咬到泛白,也讓謝霄北那塊的皮膚從刺疼變為麻木。
謝霄北眸色漸深,大掌撫摸著她的腹部,問:「還疼嗎?」
她早就緩過勁兒來了,但是沈南意沒說。
她不說,謝霄北也看出來她沒事了,骨節分明的指腹不急不緩的摩挲著她腹部的皮膚,淡聲:「做父親的總是要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孩子。」
沈南意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就被他按住手腕,迫她折腰承歡。
「教訓到他了嗎?」
健碩高大的男人,從後面單手托著她的巴掌大的小臉,湊到她耳邊輕聲問。
臥室內昏黃燈光,將兩人剪影投射到牆面,痴纏。
沈南意眼尾泛紅,咬著唇瓣不回應,也不吭聲。
謝霄北手臂肌肉賁張,「你委屈什麼,嗯?馬上二十四了,就只會想到用身體跟男人交換,你還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