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你,我懷孕了,沒,沒辦法幫你。」
維德似笑非笑,「你身上只能用一處?」
沈南意很想扇他,卻不敢。
維德看著她憤怒生氣卻一聲不敢吭的模樣,很是滿意,把她放上了車。
「老爺子喜歡釣魚。」
車上的維德莫名說了那麼一句。
沈南意不明白他的用意。
閉目養神的維德有道:「尤其是夜釣。」
沈南意咽了咽口水,記下了。
當晚,維德就讓人把沈南意精心打扮的跟個禮物似的,送給了清萊最大的黑幫頭目—拉丁。
拉丁已經年邁,卻依舊精神矍鑠。
絲毫看不出死了大兒子的傷心。
但當他目光落在聲稱是來給自己送女人的維德時,沈南意還是
在他眼中看到了防備和忌憚。
拉丁擦拭著跟了自己半輩子的配槍,告訴了維德一個消息,「明天一早,你弟弟會從瑛國回來。」
維德微笑:「好,明日我一定好好為三弟接風洗塵。」
拉丁瞥了他一眼,讓他退下去。
房間內就只剩下沈南意和拉丁兩個人。
沈南意從進來開始神經就一直很緊繃。
手上沾染太多人命的人,都有一雙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眼睛。
拉丁便是如此。
在他叫沈南意上前,打量她的時候,沈南意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汗毛豎立。
如果說維德是一頭殘忍嗜殺的野獸,那拉丁就是惡鬼。
沈南意說出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聲音都有些顫:「聽說您喜歡釣魚,時間還早,不如我陪您去河邊放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背了太多人命,沈南意雖然距離拉丁有著正常的社交距離,卻能隱約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
沈南意主動跟他說起姜太公釣魚的故事,一句「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才引起拉丁三分興致。
茫茫夜色中,沈南意跟拉丁坐在河邊垂釣。
沈南意輕聲講著古時范蠡在幫助越國滅吳後,看破世事,隱居至會稽山下,釣到大魚「熟而食之」,小的則會放生,影響後世釣魚人也會「留大放小」的傳統……
拉丁對於中華文化也有幾分興致,沈南意又講了「今來伴江叟,沙頭坐釣魚」的白居易,「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的李白,還講了「奉引濫騎沙苑馬,幽水真釣錦江魚」的杜甫……
在講到鄭板橋時,沈南意睫毛輕顫,隨著她念道「老漁翁一釣竿,靠山崖,傍水灣,扁舟往來無牽絆……」
身旁的拉丁噗通一聲栽倒在河水裡。
沈南意看著他在水中撲騰,像是垂死的老龜。
黑夜裡,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她怔怔的看著維德拽著還沒有死透的拉丁,將拉丁的頭死死按在水中,「父親,你安心的去吧,三弟二十分鐘前依舊在下面等著你了。」
「你以為,讓三弟提前回來,就能騙過我?」
「父親,您忘記了,我可是您最刻意培養的兒子啊。」
「您老不是說過,我受的苦多,最看好我的本事?現在兒子長大了,您就安心的去吧——」
很快,中了一槍的拉丁就被維德溺死在他最愛垂釣的河裡。
早已經猜到他今晚要下手的沈南意,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預設,這一幕還是讓她如墜冰窟。
一個弒兄殺父,屠戮親弟的野獸,會怎麼對待她這個目擊者?
僅僅一天,維德就把至親殺光了。
仿佛他乘坐直升機回來的那一刻,就是屠殺的倒計時。
上岸的維德,看著呆坐在那裡手中還緊緊握著魚竿的沈南意,咧嘴笑了,「刺激嗎?」
他每靠近一步,沈南意身體的抖動就大一分,「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話出口,又馬上糾正:「我什麼都沒看到。」
維德抬起她的臉,在夜色下,他那雙異曈,帶著無盡的威壓,「小女妖,這一刻起,我就是這裡的王。」
所以,即使她出去喊破天說他弒父殺弟,也無人敢站出來說他一個不字。
被捏著臉的沈南意仰著月光下下更加漂亮的小臉,順從的點頭,「是,你,你是王。」
維德滿意的勾起唇角,旁邊就是拉丁飄在河面上的屍體。
三個月後。
沈南意聽到維德跟手下論事,說華國的一條貨輪在路過附近海域時,遭遇到洗劫。
他們的死對頭有意把這件事情推到清萊,髒水倒在維德身上。
維德眯起眼眸,華國的船隻自然不能在他這裡出事,不然勢必要驚動華國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