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霄北撐著長腿坐在沙發上，胳膊隨意輕搭，聞言深邃眼眸掀起：「以後抱著傾城的時候，沒營養的劇不許看。」
她早晚教壞他們兒子。
沈南意看著他假正經的模樣，驀然就想起六年前她讓他看著櫻花片學習的時候，他明明看的仔細，表情卻也跟此刻一樣正經八百。
裝的有多禁、欲，就有多縱慾。
六年前？
正在試衣間被店員照顧著換婚紗的沈南意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這件華美璀璨的婚紗。
被遺忘在久遠時空里，早已經泛黃陳舊的記憶忽然時間清晰湧入腦海。
有一道聲音從歲月的那頭傳過來，「結婚麼，起碼要自己給新娘做條婚紗才有誠意。」
「不是每個人都有錢有閒，大小姐。」
「可能吧，反正我又不結婚。」
沈南意眸光一凝，緩緩抬起頭時，對上鏡子裡已經穿好婚紗的自己，她眼中暈染星星點點的淚光，卻挑眉輕笑。
謝霄北，你就是不說你愛我。
「很合適，換了吧。」
她抽了抽鼻子，調整好對店員輕聲說道。
已經醞釀好誇讚的話語要脫口而出的兩名店員猛然一噎，「沈小姐，不出去給北爺看看？」
她們也在這一行做幾年了，還第一次碰到未婚夫在外面等著，新娘子不穿出去轉一圈的。
沈南意深吸一口氣，搖頭。
在她的堅持下，店員為她把衣服換下，當試衣間方向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外面沙發上坐著的謝霄北無意識直了直挺拔的脊背，抬頭精準的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在看到她並未換上婚紗時，深沉眼底閃過一瞬的茫然，又在下一秒化作亘古的沉寂，他問：「不喜歡？」
沈南意言語輕快，「喜歡啊。」
謝霄北劍眉微微抬起，顯然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但——
沈南意沒說。
她蔥白纖細的手指輕輕貼在唇邊，一股子慵懶勁兒，「我試穿完了，回家吧。」
說完，她就真的走了。
謝霄北狹長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跟著沈南意進去的兩名店員。
店員馬上解釋：「沈小姐在試衣間的確已經試穿過婚紗，各方面都很合適，沈小姐穿上也很驚艷，看上去也是滿意的，然後……就讓我們幫她脫下來……」
車上，謝霄北看著坐在副駕上閉目休息，一句話都沒說的沈南意。
眼底閃過沉思。
他找了個路邊，將車子停靠，扯下安全帶，側眸望著她。
深秋的夜晚，涼意深深，車窗上已經有了薄薄的霧色。
路邊落葉紛紛，是寂靜。
車內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是安靜。
謝霄北就那麼看著她，一如在無人知曉處，靜靜看著她的那五年，一樣的悄無聲息。
裝睡的沈南意聽不到任何聲響，又很明顯的察覺到他將車子停了下來，忖度著這並不是能抵達香山別墅的時間，思索之間，她不知道自己閉著的眼球在滴溜溜的轉動。
也不知曉，那捲長濃密可以在眼瞼投下一片淡淡暗影的睫毛，在不經意的顫動。
謝霄北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修長手指摸出一支香菸，在裡面插入沉香菸絲，指腹滑動黑金打火機，點燃。
當煙味在車內瀰漫，他便將左側窗戶開了一條縫。
涼意的空氣帶走一部分煙味，卻無孔不入的像是貪婪的蛇，纏繞在沈南意的脖頸。
她在車內沒穿大衣，冷熱空氣在鼻尖碰撞，她打了一個噴嚏。
謝霄北側眸，對上她帶著星星點點水意的眸子，他問：「沈小姐還有什麼不滿意？」
在他捏著香菸放到唇邊前，她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按住他的手腕，轉而就著他的手將香菸遞到自己唇邊。
煙霧繚繞，浸染她的眉眼，像是蒙上一層薄紗，在濃重的夜色里她如畫眼眸被渲染的瑰麗又詭秘。
香菸在她唇齒過了一遍，帶著一股冷香，被她傾身湊到他面前，全部吐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
謝霄北沒有躲避，眼睛都沒有任何閃躲，漆黑瞳孔倒映出她妖精一樣的做派。
「想要了？」他不動如山的問出口。
沈南意睫毛輕眨，唇角勾出玩味弧度，「一點，都不想。」
說著不想，瑩潤指尖卻在他胸膛作怪，「你說，那件婚紗是怎麼回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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