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還好嗎?」
反應過來時,慕硯正一臉擔憂望著她。
宋喬手忙腳亂的擦淨眼淚,旋即二話不說,就朝慕硯鞠了一躬,「多謝大公子搭救。」
「不必客氣,是沈彥欺人太甚,無論是誰,都不能坐視不理。」
慕硯只是好奇,「你們之前……認識?」
宋喬吸了吸鼻子,「未出閣時,我約著手帕交外出去玩,因當時犯錯正被禁足,所以就扮成了友人的丫鬟,結果撞上了沈公子。他圖謀不軌,被我打傷,就結了梁子。」
「豈有此理!」慕硯憤憤不平道,「沈彥如此荒唐無度,沈家難道就坐視不理嗎?」
「孩子都是家中寶,他又是獨子,即便知道了,大約也要怪到我頭上。我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算了,誰知道他不依不饒,當真是看沈夫人得寵,不把我放在眼裡。」
「你若不好意思張口,我去替你喝阿逸說清楚,他必定不會坐視不理。」慕硯主動攬過差事。
宋喬搖搖頭,「左右都是侯爺房中的人,不論他向著誰,都免不得會留下埋怨。以後我躲著他就是了。」
慕硯深情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你實在沒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出嫁從夫,只要侯府安好,我就安好。」
宋喬擠出一抹笑,以到時辰喝藥為由,告辭回了玲瓏閣。
三日之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宋喬思來想去仍舊覺得不放心,她偷偷差人給宋家寄了一封書信回去,連佩兒都隱瞞了。
即便真的公堂對質,沈彥有『前科』在,她也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喬偷跑營帳負傷的事,與此同時也傳的沸沸揚揚。
外人不明真相,不曉得是從何處傳出的謠言,只說宋喬是外出私會男人,這才被慕逸刺傷帶回。
因為顧忌兩家顏面,於是慕逸編造了遇刺的謊言掩蓋事實。
一時之間,玲瓏閣上下成了風口浪尖。
凡是路過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逮到機會都要編排兩句。
一個接一個傳下去,越來越誇張,什麼版本都演變出來了。
縱然是足不出戶、成日禮佛的老夫人,也在壽安堂聽到了風吹草動。
起初老夫人沒有在意,後宅女子困於四方天地,閒來無事時,就免不了閒言碎語。
且她也對宋喬此行此舉生出了頗多不滿。
連暖情的酒都賜下去了,竟然無功而返不說,還害的自己的兒子受了傷,實在不懂事。
可漸漸地,情況越來越糟糕,說宋喬出去偷情的都有。
還說她和外頭的男人一直沒斷,自出嫁之前就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了。
慕家深知此事,但是為了獲得宋家的支持,讓慕逸順利襲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人娶進了門。
連多少年不聯繫的老姐妹也突然拜訪,拐著彎的向老夫人打聽是否有此事。
慕老夫人被氣的心悸之症都要犯了,送走客人,就一直臥床。
晚間情況剛好轉一些,正要用飯,就見馮媽媽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她鮮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自打跟隨老夫人嫁入侯府,就一直端莊持重。
老夫人覺得奇怪,見她把伺候用膳的丫鬟都打發了下去,瞬間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等到臥房裡沒了外人在,她忙不迭上前,小聲附在老夫人耳畔說,「有人趁守夜的丫頭不備,塞了張紙條進來。」
馮媽媽將紙條獻上,老夫人打開一看,上面的內容雖然簡短,但還是叫她瞬間面色大變。
「可看到是誰送來的嗎?」
馮媽媽輕晃下頭,「天色太暗,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不過事關重大,奴婢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夫人聽到這話之後,卻看著紙條陷入了沉默。
有人用紙條告訴她,宋喬會在亥時在後院一處偏僻無人的院落和情郎私會。
有道是事出突然,必有古怪。
來人是誰,身份尚且不明朗,卻用這種方式將事情透露給她,居心何在?
老夫人糾結不已,但快到時辰的時候,還是決定了聽馮媽媽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主要慕逸不在府內,若讓風言風語再惡化下去,只怕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要是真有此事,他兒子的一世英名,決不能叫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給毀了。
她若無其事的吃了晚膳吹了燈,營造已經睡下的假象,實際卻帶著馮媽媽以及家丁去捉姦了。
她們埋伏在角落裡,時辰還未到,果真就有一抹高大的黑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