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兩人早就是面和心不和,但絕對不能因為她再激化矛盾。
這個鍋宋喬不背,也背不起。
慕逸沒說什麼,只是溢出一聲極其諷刺地笑。
「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別的要與我說?」
宋喬道,「此去邊塞,路程遙遠且辛苦,侯爺千萬要保重。」
他淡淡嗯了一聲,顯然這種大同小異的場面話已經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還有呢?」
宋喬深吸一口氣,「我會和沈夫人和睦相處,照顧好老夫人。家裡侯爺不用惦記。」
他只看著她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宋喬看見他這張臉就覺得內心風起雲湧。
他是怎麼做到算計了她,又面不改色站在她面前的?
難道竟一絲愧疚都沒有嗎?
還是覺得她是宋家的掌上明珠,即便算計了,宋家也不捨得把她怎樣?
但那是宋鳶,不是她宋喬。
看見他,宋喬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父親。
這下算是徹底把宋家惹怒了,縱然她拼死求情讓宋大人保住她父親的命,可倘若人真的走了,她又能怎樣呢?
她如今連魚死網破的資本都沒有了,到最後,恐怕也只能是父女倆一塊去陰曹地府和母親團聚了。
「侯爺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深吸一口氣,宋喬才強迫自己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但慕逸卻出人意料地將她拽進了沈若汐的院子。
沈若汐正在屋裡檢查慕逸的行囊,七七八八湊在一起,差不多有兩三輛馬車那麼多。
慕逸只看一眼就蹙起了眉頭,「帶幾套衣服,輕裝上陣即刻。」
「哪怎麼行,你歸期不定,邊塞苦寒無邊,雖說快入夏了,還是要多備著點才能以備不時之需。」
說罷才發現慕逸身後站著宋喬,「少夫人是來找阿逸的嗎?」
慕逸接過話茬,「今晚我回主院住。」
沈若汐聞言詫異地看了一眼宋喬,試探道,「可是少夫人與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果然她以為是自己耍了陰謀詭計。
宋喬無聲的輕曬了一下,對慕逸的決定同樣感到不解。
「侯爺有什麼話要交代,不妨直說吧,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
慕逸轉身瞪她一眼,「主院只是讓你暫住,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這是又哪裡惹到他了?
宋喬一頭的霧水,就聽沈若汐茶言茶語地說,「我不知道你要回去,還準備了酒菜打算給你送行呢。」
「以後又不是沒機會。」慕逸毫不猶豫就婉拒了,可面對沈若汐到底是不同的,想了想,又給了理由,「佩劍以及印章都在,這種東西不好假手於人。」
沈若汐這
才醍醐灌頂,忙不迭又拿出自己大度賢惠的一面叮囑了慕逸許久,這才讓他離開。
旁觀者清,看來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再度升溫了。
這對即將要隨軍前往的宋喬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回去的一路她都有些悶悶不樂,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連慕逸何時停下了腳步都沒察覺,額頭直勾勾的撞上了他的後背。
疼的宋喬倒吸一口冷氣。
卻不料被撞的人臉色竟然比她還差,「心不在焉的,在想慕硯?」
宋喬頓了一個呼吸過後才勉強讓自己擠出一抹笑,搖搖頭說,「侯爺不是要收拾東西嘛,快去吧,天馬上就黑了,我讓小廚房去準備晚膳。」
「……不問問我想吃什麼?」
她就一板一眼地問,「侯爺想吃什麼?」
這話叫他眉心一蹙,「你是八哥?」
宋喬沒心思哄他,明日她也要偷偷跟著一起走的。
這一路上肯定不輕鬆,被他發現了還不知道要如何解釋,這讓她心理壓力很大。
於是她索性直接問,「侯爺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他沉思一瞬,揮手讓她出去了,什麼都沒說。
兩人這種狀態直接持續到用完晚膳熄了蠟燭躺在床上。
他許久沒回來,宋喬都快忘了身邊躺著個男人是什麼感覺。
父親的事叫她心中對慕逸存下了埋怨,既然他跟她沒話說,她也不想打擾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