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不餓?」見宋喬沒有理睬他的意思,慕逸沒話找話地問,「我叫廚房給你煮碗餛飩吃如何?」
「不用了,我不餓。」宋喬低著頭沒看他,「天色不早了,侯爺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上朝呢。」
「我向宮裡告過假了,明日我留在家裡照顧你。」
他非但沒走,還趁機坐了下來。
宋喬半點都不覺得高興,他一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心裡還是覺得沉重無比。
分開這麼多日沒見,她還是固執己見,希望慕逸可以打消讓她和孩子回侯府的念頭,只是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他的態度很堅決,這件事上,看樣子是不會有任何的妥協。
「風寒會傳染的。」
最後她只是平靜的提醒他。
慕逸不假思索,「不打緊。」
宋喬瞅他一眼,「侯爺身強體健,自然不打緊,但是換了旁人就未必了。」
慕逸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在暗指沈若汐。
他也沒迴避,主動解釋道,「她知道了聖上冊封你做平妻的事,三番幾次過來想知道我如何安頓她。我與她只是說說話,僅此而已。」
宋喬有些想笑,連孩子都有了,即便有什麼,也是正常。
但她無法做到像從前那樣開他的玩笑,只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讓氣氛隨之沉寂了下來。
「那日我的話有些說重了,但我不是把你當外人,只是我不會放你和孩子離開的,除此之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只要你記得回家就好。
最後一句話,慕逸默默的在心裡補充。
可回應他的,是宋喬逐漸勻稱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慕逸盯著她的背影瞧了一會兒,給她蓋好了被子,轉頭出去了。
回到書房,卻不見絲毫倦意。
所有人都說他們不合適,可他偏想一意孤行的堅持下去。
別說如今連孩子都有了,即便沒有,他也不打算放過她。
她或許不知道,她是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叫他心動的姑娘。
母親和沈若汐都不理解,為什麼他會對她情有獨鍾。
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或許這其中有肌膚之親的緣故,在她之前,他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為人父和為人夫的感覺都是宋喬給予的。
沈若汐有孕的事叫他害怕,害怕宋喬會離開他。
他太了解她了,她就是個膽小鬼,不敢愛他,是他好不容易才哄著她說出了心裡話。
老夫人那句『如果不是車夫陰差陽錯告知了宋喬的下落,你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她在哪裡』,是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
是了,如果不是幸運,他們或許沒有重逢的機會了。
平妻的身份是禁錮,卻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和她永不分離的辦法。
只是在這件事上,兩人很難達成一致,總是接二連三的鬧矛盾。
她太敏感,而他又太患得患失,誰也不肯讓步。
這段時間,多少次看她出門,他都想不顧一切的追上去,攔住她。
他害怕她偷偷走掉,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把她綁的太緊,讓原本就僵硬的關係再度惡化下去。
所以,他只能每天殫精竭慮的在書房踱步,等著她回來。
每次聽到跟著她的車夫過來報平安,慕逸才能長舒一口氣。
他也曾懷疑過,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但是宋喬的漠視讓他無法放心的就這樣跟她無名無分的生活在一起。
要是沒有孩子,他倆的緣分說不準就這樣斷了。
轉天,宋喬吃早飯時,慕逸又出現了。
他倒是聰明,不是自己來的,還抱來了小傢伙。
她能忍心不見他,卻總不能狠下心連孩子都不要了。
佩兒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將給宋喬餵了一半的粥碗撂下,主動退了出去。
宋喬被他盯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不想昨晚,還有黑夜可以躲藏。
她作勢就要起身行禮,慕逸一把制止住她,半開玩笑班認真地說,「躺著吧。我可沒那麼黑心腸,欺負一個生病的人。」
宋喬沒接茬,看著白白胖胖的兒子,如今的小傢伙已經找不出半點早產的虛弱,生龍活虎的,一看見她,就吵著要讓她抱。
宋喬怕傳染了病氣給他,只好視而不見,叫乳母把他抱出去。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也不曉得慕逸從哪裡變出來幾隻鮮花送到了她眼前。
看著慕逸極力哄她的模樣,那一瞬間,宋喬的心也跟著鈍痛了一番。
她勸自己適可而止,他到底是出身富貴的公子哥,要是再這樣冷淡下去,保不齊讓不懷好意之人鑽了空子。
畢竟日子還要過下去,總要為以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