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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視線微移,指了指他們煮水的鐵鍋,「你們的鐵鍋哪來的?節目組好像也沒給鍋子吧。」

「啊、啊這個是……」總不能告訴她是嬌嬌姐找導演組猜拳贏來的吧。

關意遠支支吾吾地用身形擋住姜風鈴的目光,看著袋子裡的漿果,轉移話題:「姜姐,那個果子好吃嗎?」

關意遠年紀小,又長了雙桃花眼,此刻眼尾下垂,清潤嗓音摻著糖霜:

「姐姐——」

他昨天是標標準準的吃瓜群眾,可什麼都沒幹啊!

姜風鈴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從兜里掏出一顆紅瑪瑙似的漿果,指尖一彈,直襲少年眉心。

只見關意遠反應極快,突然後仰,紅漿果堪堪擦過他的鼻尖,被他精準地叼住。

他得意地溢出一聲哼笑,含混著說了句「好甜」,隨即朝鏡頭拋了個wink。

二十步外的篝火噼啪爆開火星。

「以為煮沸就能騙過滲透壓?」

夏潤則冷冽的聲線劈開熱霧。

夏潤則和白安安回來了,看見傅嬌在燒水,白安安忍不住多問了句。

傅嬌說知道不能直接喝海水,所以打算煮沸後喝。

眾人視線焦點處,傅嬌眼睫撲閃:「對、對不起,我以為……」

關意遠見搭檔被為難,折回來從她身後探出頭:「那你們搞到淡水沒?」

白安安搖了搖頭:「發現了一條被污染的小溪,想回來告訴大家千萬別去喝,會出事的。」

尾音懸在半空,卻見夏潤則往營地後區走,「夏哥你去哪?」

「找塑膠袋。」

白安安追上去攥住對方袖口,「拿塑膠袋不好吧,不可降解不環保啊。」

夏潤則語氣淡淡的:「宣傳環保?」

白安安指尖掃過對方手腕,耳尖的緋紅急速蔓延。

她迅速鬆開手,點了點頭。

「那大學暑期實踐報告就別寫這段,不正能量。」

見仍有腳步聲,夏潤則冷笑轉身,「我是去洗手間,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白安安一愣,倉皇逃至傅嬌身側。

姜風鈴雖然躲在帳篷後面,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聽進去了。

她的評價是,無聊。

再也不浪費時間聽八卦了。

可是,愛聊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下次還是努力嘗試一下吧?

姜風鈴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懵懂。

齒間碾碎野果,酸甜汁水在口腔迸開,她正在腦海中盤算著下午的日程。

做個臨時能湊合用的弓,再做十組高抬腿,加五公里徒步跑。

她跪坐在草地上,手上掰了掰剛搜羅回來的木棍,弄清了天然彎曲的方向後,將朝向自己的那面放在大腿上。

便攜小刀沿樹皮不斷刮擦,碎屑簌簌落在長褲上。

「再來一個……」

她喃喃著,又在對面綁上了另一根木棍,兩者交叉疊壓成了穩固的X型。

最後系上弓弦,湊合弓就做好了。(1)

只是弓弦比較麻煩,節目組雖然給了繩子,但大多她拿去支撐帳篷了。

目光移到還在煮海水的鐵鍋上,她將挑好的藤蔓浸入其中,青翠的表皮在鹽水裡捲曲發白。

這樣一來,弓弦的問題解決了,還能多出一些來做繩索陷阱。

比起廢土時期的沙漠,這裡資源好太多了!

其實,姜風鈴調取過原身的個人信息。

親屬欄刺目的空白,唯一算得上親近的,就是那個推薦她來荒野綜藝的經紀人了。

真是不可思議,就算是廢土時期,人類僅剩不到五萬的情況下,原身這種社交檔案也是極為罕見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是她穿到原身身上了。

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在此時重疊,她們太像了。

形同虛設的父母,空白的親友圈,身邊人的背叛。

像是茫茫大海里的一座孤零零的島嶼,被無盡的潮水包圍,卻始終無法與其他陸地相遇。

除非是億萬年一次的地殼大運動。

耳畔傳來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潮聲,姜風鈴用枝椏挑出那些纖維,不顧滾燙溫度,將它們拈著扔上樹枝晾曬。

直播間裡的人感受不到姜風鈴的內心變化,只覺得她動作乾脆利落。

經過罐頭事件,姜風鈴個人直播間的熱度現在爬到了倒數第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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