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都要懟到林楊臉了,他偏頭躲開,「大少爺,咱們先上飛機成嗎?」
林楊發現了,不受訓的猛獸就該用繩子拴著。
而姜風鈴,就是套在夏潤則脖頸上的那根繩子。
年輕人的感情糾葛,誰又能預料到走向?
失敗了,他這個前車之鑑還能分享點失戀經驗。
至少現在,他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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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眼睛沒離開手機屏幕的,還有姜風鈴。
經紀人盛開權當她被關傻了,開始報復性玩手機。
廢土時代的科技更加完善,但娛樂產業相當匱乏。
電子信息只有一個目的:為了人類,為了新人類,為了新紀元。
娛樂只會消磨意志,只會拖累文明的進程,只會吞噬未來的希望!
可是就算禁止娛樂,麻木與沉淪共生,孤獨與絕望並存,壓抑與虛無交織——
人性黑暗仍會滋生。
所以,姜風鈴一直不明白,禁止娛樂到底有什麼好處?
高鐵開了四個小時,姜風鈴刷短視頻的手就沒停下來過。
綜藝停檔是大事,搞事的雖然是個小模特,但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姜風鈴這種糊咖。
不,她現在已經不能算糊咖了。
……是從十八線進階到三四線的程度。
才這點根基,根本經不起任何風浪。
盛開生怕漏接一個電話、漏回一條信息,一直沒敢合眼。
倒是姜風鈴心大,能淡定地玩著手機。
下了高鐵,姜風鈴戀戀不捨把手機塞回口袋,才有空好好打量原身的經紀人。
——盛開,曾經在大型娛樂公司工作,後被解約,不服賠償進行勞動仲裁,結果敗訴,自己開了一家工作室。
公司攏共三個人:她,盛開,以及當紅小花宋煙。
盛開和宋煙的關係明顯更好,公司資源也都是傾向她。
自從原身結了婚,工作擱置,跟盛開基本大半年才說一次話。
奇怪,宋煙剛接了個S+古偶,按理說盛開應該圍著宋煙轉才對。
怎麼有空來接她?
姜風鈴在腦內搜索著——宋煙她住院了?
她調出病歷,順勢開展話題:「宋煙……怎麼了?」
盛開以為她看見了新聞,眼眶瞬間泛紅:「是車禍。」
——對外說是休養,實則是躺在重症監護室里。
隨即強壓下哽咽,邁開步子,盛開又換上公事化口吻,「對了,財務流程卡著,你那檔綜藝的勞務費要延後。」
「到帳記得截圖發我。」
「那個錢我能拿到?!」
姜風鈴大為震驚,嗓子都喊破了音。還好現在是凌晨,高鐵站沒什麼人。
盛開疑惑:「為什麼不能?」
「我還以為節目沒了,那錢——」
兩年不接活而已,怎麼連這點常識都能忘?
盛開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怪異。
兩人走到打車區,盛開下意識伸手去抓行李箱拉杆——
她記得,姜風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次都是她幫忙搬箱子的。
這次,姜風鈴卻單手提起箱子,膝蓋頂住箱體,向上一送,26寸的行李箱就被輕巧地扔進了後備箱。
盛開:……
這是去亞馬遜特訓回來了?變形計啊這是!
震驚之餘,姜風鈴已經搬完三個箱子,鑽進後排。
車門大敞著,夜風灌進車廂里。
她思索了一下原身對盛開的稱呼,沖她喊道:「盛姐,上車啊。」
這個稱呼被她念得既不像敬稱,也不親昵,像是照本讀出來似的。
盛開探進半個身子,「我跟你不順路。」
「晚上注意安全,」隨後揮了揮手,盛開站直身子,幫她帶上車門,「到家發消息,拜拜。」
突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姜風鈴癱坐在後排。
過了十二點,城市仿佛才剛剛復甦。
夜色漫上車窗,滿街的霓虹燈牌從眼底淌出迷離的虹暈。
姜風鈴的眼睛貪婪地汲取著色彩,鼻尖幾近抵著玻璃。
這個世界真好看啊。
一個小時的路程,她甚至還沒看夠,就已經到了。
原身簽完離婚協議,當天就搬了出來。
合租不現實,為了安全和通勤,只能找靠近市中心的公寓,大半積蓄都拿去付了房租。
雖然如此,也只夠到中檔小區的邊邊。
三個行李箱輪番在她手裡打轉,門衛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等她把三個箱子挪到門前,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指尖剛碰上密碼鎖就頓住了。
——面板上落著陌生的指紋。
姜風鈴眉心微蹙,人臉識別卻已經通過。
一推門,家裡燈火通明,本該空蕩的客廳,有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
見她回來,西裝革履的男人放下手中平板。
起身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