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就是為了孩子結婚嗎?」她尖聲反駁,「現在倒裝起情聖來了?後悔了?」
「想把髒水全潑我頭上,好洗白你自己,再去求那個女人回心轉意?!」
「莫信,你做夢!」
傅嬌站起身,浴巾堪堪掛在身上,臉上羞恥不見,只有魚死網破的勁。
「想知道孩子為什麼沒了,你應該去問姜風鈴。」她嗤笑一聲,「跑來質問我?莫信,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到了這個地步,什麼臉面,什麼後果,傅嬌全都不要了!
積壓了這麼多年的怨氣,頓時洶湧而出:
「人家姜風鈴寧願找個一窮二白的小模特,都不稀罕回頭看你一眼!你那幾個臭錢有什麼用?!」
她越罵越激動,
「當初真是我瞎了眼跟了你!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去找那些五十多歲的老頭子!」
「人家給錢給資源,可比你痛快多了!而且……」
傅嬌推了把莫信的肩膀,跟他拉開些許距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笑容帶著惡意,「……在某些方面,大概率也比你強。」
外強中乾!床上床下一個德行!
跟他的破公司一樣,全是空架子!
罵完這句,傅嬌只覺胸口積鬱多年的惡氣終於吐出大半。
她不再看莫信那張被氣到扭曲變形的臉,利落轉身,「砰」一聲甩上衛生間的門。
反鎖,換衣服,一氣呵成。
那句誅心之言,徹底壓垮了莫信。
他被定在原地,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後定格成難堪的醬紫色。
等傅嬌換好衣服,施施然打開門。
只見莫信垂著頭,肩膀垮塌,整個人散著頹敗。
傅嬌見狀,努了努嘴,徑直從他身邊擦過,頭也不回地走了。
-
會場入口處,姜風鈴一身藍灰色西裝裙,襯得她身子挺拔,又帶著幾分刻意收斂的安靜。
她垂著眼睫,立在許老師身側。
這種冠蓋雲集的場合,說多錯多——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姜風鈴在心裡默念著。
姜風鈴能出現在這種場合,許老師心裡明白。
畢竟,Verano是她背後的資本方,許老師自然將此舉理解為——
Verano對《巴塞隆納》高度關注,這也讓許老師憑空生出幾分壓力。
宣傳話劇,正是她們此行的目的之一。
果不其然,剛走幾步,就被官方直播的記者攔了下來。
鏡頭和話筒同時遞到眼前。
記者問道:「許梅老師,您在話劇舞台耕耘二十餘載,此次受邀參與這樣高級別的行業會議,有何感想?」
許老師接過話筒,面向鏡頭,唇邊綻開笑意:「直播間的觀眾們大家好。」
她頓了頓,「本次大會聚焦影視產業的規範與發展,意義非凡。我作為戲劇工作者,能參與其中,深感榮幸,也希望藉此機會,為我們劇團的年輕人,為行業未來,多爭取一些權利。」
她攬過姜風鈴的胳膊,引向鏡頭,話鋒自然一轉,「就像風鈴,我們劇團也在嘗試啟用有潛力的新鮮血液。我衷心期盼,未來,能有更多我們劇團的孩子,能從一方舞台,走向更廣闊的熒幕天地,被更多人看見。」
許老師的話音剛落,旁邊驟然爆發出遠超之前的騷動!
「咔嚓咔嚓——!」
無數鎂光燈瞬間調轉方向,瘋了似的朝著某個剛出現的身影爆閃。
記者們激動的聲音,瞬間蓋過了這邊官方直播的聲音:
「夏先生!是夏先生到了!」
「夏總!這邊請留步!」
「夏先生——能耽誤您幾分鐘做個簡短採訪嗎?!」
那被簇擁在風暴中心的身影,正是Verano華夏區的執行長,夏潤則。
「先前您作為模特出道,是一早就看好華夏區的文化產業了嗎?」
「Verano總部在歐區,是否是另一種文化入侵呢?」
「夏先生——」
夏潤則今天穿了身炭灰暗紋西裝,挺括線條勾出勁瘦窄腰,行走間,壓迫感隨著他的步伐彌散開來。
面對人牆和長槍短跑,他步履未停,只是禮貌性地彎腰頷首。
「麻煩讓讓,採訪請到指定區域。」
身旁黑衣保鏢適時上前,用身體隔開鏡頭。
行至採訪區,夏潤則腳步一頓,目光掃過鏡頭:「我母親出生於首都,我本人亦是中籍,所傳承的文化,始終是華夏文化。」
他語速平穩,「Verano持續看好華夏文化產業的潛能與活力。今日前來,是以晚輩的姿態,虛心學習,向前輩們討教。」
一番話,言簡意賅,官方得體,卻又巧妙地將Verano的立場清晰傳遞,找不出一絲破綻,盡顯其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