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讓他俊秀的五官更顯溫和,歲月在他身上仿佛不留痕跡,一如初見般眉眼清雋。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現在屬於她。
窸窣的動靜讓江臨深眼睫微抬,深邃的目光有如實質般望了過來,隨即皺著眉頭道:「頭髮怎麼不擦乾?」
安然濕漉漉的發尖還滴著水。
江臨深扯過帕子耐心的替她擦頭髮,安然背對著他坐在床上,看不見男人臉上的溫柔和認真。
一寸一寸,侵蝕著她的心。
寂靜的夜裡只聽得見燭火跳動的聲音,正當安然想打破這份靜謐時,一個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肩頭,伴隨著江臨深沙啞的嗓音道:「然然,累嗎?」
生活的充實常常讓安然透支精力,累是肯定的。
但這種話不能說給江臨深聽,否則以後他不會再支持自己下鄉。
略微思索了會兒,她坦然道:「我喜歡這份工作,所以不覺得累……」
即使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但她有自己的衡量的一桿秤。
「不累就好!」
江臨深低低的笑了,隨即動作輕柔的將安然推倒。
安然:「……」
她一邊推搡一邊往後躲,老舊的架子床發出吱嘎聲,安然紅了臉道:「這床有點響!」
「隔壁沒人……」江臨深的眸底亮如繁星,隨即彎下了腰。
思念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而夜還長……
……
江臨深的到來,讓安然緊繃的生活放鬆了片刻。
他在港市待了不過月余,就已經回到了B市,江父到處跑關係,才終於將自家兒子搶了過來。
這次可不是臨時工,現在的工人大多是中專生和高中生。
像江臨深這般大學畢業且有經驗的直接就能從幹事做起,畢竟有江廠長的這層關係。
食品廠的家屬院都是很多年前修葺的了,最近幾年新進的職工壓根就沒能分到房子。
隨著廠房的擴建,職工房也迫在眉睫。
江臨深之前在廠里給工會的陳幹事當秘書,沒少給各廠的人來往,什麼鋼鐵廠、水泥廠、紡織廠等……
大大小小的人脈慢慢建立了起來。
這次蓋職工房的計劃書就是由他起草的,參照港市那邊的規模,做到利益最大化……
肩上的擔子也並不輕鬆。
安然感慨道:「我怎麼感覺現在廠里的擔子逐漸的就在向你轉移呢?」
江臨深把玩著她頭髮的手一頓,眉眼漆黑道:「老江有這個想法!隨他吧……」
即使沒有父親的推波助瀾,他也會一步一步爬到那個位置,甚至更高。
「對了,這次你回去之後讓謝淞過來收點東西,地址給他。」
安然慵懶的躺在江臨深的心窩,忽想起這麼一遭,立馬出聲提醒道。
江臨深的聲音莫名的帶了幾分歡喜。
「他不知道你在哪兒實習?」
「這些事幹嘛和他說!上次去鎮上的時候倒是給他去了個電話,一切安好。」
江臨深的心驀的安定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對著一個小崽子千防萬防沒必要。
可謝淞有時候的行為讓他不得不多疑。
始於一個男人的直覺,覺得他喜歡自己的媳婦。
安然向來是個神經大條的性格,除非是有人將喜歡掛在了嘴上,否則她是不會有感覺的。
江臨深吻了吻她的發,笑道:「好!」
難得的懶覺時光,安然窩在床上,看著江臨深為她忙上忙下,只覺得久違的安逸。
可惜快樂的時光還沒兩日,江臨深就得啟程回B市交接辦手續。
臨行之時,他再三保證,只要有空就過來陪她。
安然笑罵道:「有什麼好陪的,再過一個多月我就能回去了。」
他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卻讓村里對安然頗有好感的人消弭了心思,畢竟人家丈夫的條件擺在那兒!這矮子村還真沒人能攀得上。
只把她當做了值得尊敬的人。
因為聯繫了謝淞過來收山貨,陳隊長高興之餘組織了村裡的不少壯勞力進山割松果。
矮子村的密林中生長著密密麻麻的五葉松,粗壯的枝幹一手都環不過來。
老樹上亦有成熟的松果,往年他們從沒有冒險來摘過,可當安然說這能賣錢的時候,村里不少的青壯年都報名來參加割松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