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添被晃的腦袋暈暈。
眼睛也彎成了幾個螺旋狀蚊香圈，吐著氣呆滯了一會兒，才被放下來。
他暈的腳站不住，挨著沙發當頭栽倒下去。
緩了一會兒，添添又像是個小彈簧似的，飛速從沙發上彈起來。
他又甩了甩小腦袋，清醒過來後，軟唧唧放狠話。
「我以後，不會給哥哥往屋子裡噴香水了！」
沈堇風還真心實意說了謝謝。
「那可太好了，你這味道聞著都嗆鼻。」
其實沈添添噴的味道非常淺淡，只有湊近才能聞到一些。
沈添添哼了一聲，不和哥哥爭辯，繼續拿著自己的香水，到處噴灑。
月色當空，繁星遍天，吹拂的晚風難得透出幾絲涼意。
沈修澤回家的時候，人還未走進，鼻子就先聞到了一種很淡的甜味。
那一瞬，他就知道。
沈添添這個小魔頭回來了。
小傢伙是個尤為熱衷各種花里胡哨東西的人。
沈修澤鼻子靈，早先就聞到過沈添添往家裡噴的各種果香花香的香水。
聽說都是沈添添自己用水果和花瓣，加了水後，折騰半天搞出來的。
沈修澤走進家門，接受到了和沈堇風同樣的待遇。
沈添添給他到處噴一噴，滿意點頭。
「大哥這下走出去，也是香香的了。」
沈修澤哭笑不得。
就連沈遠川晚上回來，也是直接嚯了一聲。
「家裡買了什麼水果，甜味飄得到處都是？」
沈添添抬起胸膛，舉高小手。
「是我做的！」
他臭屁又驕傲，小模樣欠揍的不行。
至此之後，沈家到處都是沈添添的痕跡。
且不說他搞出來的香水，還有左丟一個右扔一隻的小鞋子，和四處都找不見，最後在洗衣機里翻出來的橡皮。
一切都在昭示著添添的存在。
——
熱辣滾滾的夏末，暑期快要迎來末尾。
沈添添在某天早上，正美滋滋地吃著早飯，卻突然被沈堇風提醒。
「說起來，你們幼兒園也沒留什麼暑假作業嗎？」
沈添添小勺子裡舀著的鵪鶉蛋，啪嗒一聲，滾落在桌面上。
離開學只剩三天。
添添紅著眼眶，哭著將自己的作業一一擺出來。
他拿著筆，眼淚嘩嘩，寫一會兒就要揉揉水汪汪的眼睛。
「嗚嗚~」
快樂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沈堇風臉上笑意逐漸加重，晚上從工作室回來，還特意搬了個躺椅到書房裡。
「哎，還是上大學好啊，暑假都沒有作業。」
他攤了下手，拿了一個黑紫色葡萄，扔進嘴裡。
姿態悠閒，肆意灑脫。
襯得旁邊正在熬夜補作業的沈添添，越發瘦弱可憐。
「哥哥是壞蛋嗚嗚~」
沈添添還在哭。
從開始寫的那一刻，一直到現在，他的眼淚像噴涌的水龍頭一樣，止不住的嘩嘩往外冒。
他覺得自己好苦好苦哇。
肯定是世界上最苦的小孩了！
沈堇風繼續吃葡萄，笑起來格外舒心。
生活還挺美滋滋。
連著兩天加班補作業，添添小臉都瘦了一圈。
在最後一天的中午，他扔掉了筆桿子，大喊一聲：
「我寫完啦！」
沈添添站在椅子上，叉著小腰，抬著下巴。
看見走進來的沈堇風，添添哪裡還有前兩天可憐的模樣，氣焰囂張。
他指了指自己桌上的作業本：
「看看，這都是添添打下的江山！」
沈堇風看見他站在椅子上，眼皮就是一跳。
「趕緊下來，再摔著你了。」
添添哼一聲，小手一擺，身子一歪，連人帶椅子一同緩緩倒下來。
沈堇風眼睜睜看著沈添添摔在地毯上。
那一刻，笑聲已經抑制不住的先一步從沈堇風喉嚨里跑了出來。
第143章
書房鋪的地毯上印著淺棕色花紋, 厚實軟糯。
沈添添摔在地毯上，小皮球似的咕嚕嚕向前滾了兩圈。
他摔得腦袋冒著一圈小星星。
但爬起來後，一點事兒沒有, 還能和哥哥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