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
這個詞被特意強調了一番。
陸歸弘掛斷電話,看向安安靜靜吃粥的少年,幽幽開口:「慢慢吃,吃完好上藥。」
烏椿和濃密的睫毛顫了顫。
來裝床墊的人特別快,許助理跟著來了,指揮人去二樓換上。
許子霖帶著人弄完後也很有眼色的沒來打擾他們,直接走了,全稱都靜悄悄的。
烏椿和喝了半碗,剛放下勺子,男人低沉幽冷的聲音就傳來:「吃好了?那走吧。」
烏椿和抬頭看到男人往前走的背影,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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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臥已經被裝好了新的,很厚很軟的床墊,手指頭一按就能陷下去半指。
烏椿和被男人指揮著坐到床上,本想撩開衣服,但男人說直接都脫掉,少年乖的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烏椿和脫掉後,還是抱著被子捂住身前,只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和後背。
男人的目光侵略性很強,陸歸弘的目光一寸寸地從肩胛到腰間。
少年剛剛成年,骨骼還沒完全張開,透著青澀的少年體型。也太過瘦弱,這樣蜷縮著身子,隱隱約約能看到脆弱的脊椎,這幅身軀年幼,雪白的皮膚又點綴著青青紫紫。
太脆弱了,陸歸弘看著不自覺擰眉。
他拿著藥膏,擠出一些來,伸手輕輕塗抹,陸歸弘很輕了,但手下的身軀還是疼的顫抖。
陸歸弘感受到手指下軟塌塌又細膩的觸感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他皺著眉,眉目透著煩悶,「現在知道疼了,忍一忍。」
烏椿和咬著唇,被凶的不敢抖,接著就是沉默的塗抹藥,等陸歸弘塗完,少年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屋內響起,很輕也很無措,「陸先生,抱歉……」
陸歸弘擰上藥膏蓋子的動作一頓,看向少年纖細瘦弱的手臂抱著被子朝向他,垂著頭,他問道:「道什麼歉?」
烏椿和骨節分明的手指攥緊被子,細長的手指在燈光和深色被子的映照下更顯脆弱蒼白,少年語氣里滿是歉意,「給您添麻煩了。」
烏椿和低著頭,等待男人不留情面的話,他們聯姻,他卻剛來沒幾天就出現了這麼多狀況,實在太過於嬌氣了,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不耐吧,明明他都以為一切都要好起來了,卻出了這件事……
更何況陸先生也不是脾氣好的人,想著想著烏椿和有些緊張,有些害怕。也有些失落。
「你覺得我生氣是因為你給我填麻煩了?」陸歸弘的聲音還是冷冷的。
他的脾氣一般,在公司和談合作也很強勢,剛要用如同在公司教訓犯錯下屬的語氣,就看到少年那兩條光裸細白纖細的手臂縮了一下,緊緊抱著被子,看起來很怕他。
陸歸弘深呼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不要和一個孩子計較,輕聲說:「我是氣你不說出來,瞞著我們。」
「前兩天在書房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嗎?我們同居,有什麼事不要瞞著我。」
陸歸弘心平氣和的說著這些道理,就像在給彆扭的小朋友說有問題就要找老師。
烏椿和沒等來斥責,反而是這些像是引導他的話語,少年愣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露出一張比平常更加蒼白的臉。
陸歸弘看到他這樣,剩下的一點氣也直接消散了。
陸歸弘無奈的起身拿起那件衣服批在少年光裸的後背上,不知道是不是烏椿和的錯覺,男人的語氣有點溫柔,「剛剛吃那麼少,一會兒我讓崔姨給你熱杯牛奶,喝完再睡。」
烏椿和有些怔愣地看著他英俊的眉眼間遮不住的疲憊,後背塗了藥有股涼颼颼的刺疼,他回想剛剛明明男人很生氣,手上動作卻很輕,他發抖後就更輕了。
少年嘴唇動了動,聲如蚊吶,「謝謝陸先生。」
自從家裡出了事後,本就心思敏感的烏椿和更加多思多慮。他身體差,學的也是對公司管理毫無用處的藝術,他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是個拖累。
有了和陸氏聯姻的機會,他雖對未知有些害怕,但也慶幸自己可以出一份力。
從前那個無憂無慮被寵愛著的小少爺也因為家裡變得越發小心謹慎,不敢麻煩對方。
烏椿和看向陸歸弘的目光不在如從前忐忑。
「沒有下次。」陸歸弘揉著眉心說道。
就在這時,崔姨敲門端著湯藥來了。
崔姨端著湯藥走來,陸歸弘順手接了過來,然後囑咐道,「拿些糖來,再熱杯牛奶過來。」
崔姨有些驚訝看著男人,隨後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不氣了,她連忙應聲,「糖拿了拿了,我先去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