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之人傳來清淺的呼吸聲睡得香甜,聶希棠卻睜著眼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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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秋和封隨這些天鬧彆扭的事,顧家的人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來,顧夢生看著憐秋,擔憂道:「秋哥兒,你和封隨這些天怎麼回事?可是他惹你生氣了。」
可不是嘛!
憐秋想說,但最後還是咽了回去,只道:「沒呢,我同他沒事,爹你別擔心。」
憐秋不想顧夢生同他一起糾結,這是他自己的事兒,他會自己找法子解決。
「好吧。」顧夢生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無奈道:「若是有什麼誤會早些解決才好,你二人才成親多久,還是好好過日子。」
「嗯。」憐秋乖巧應聲。
父子倆說了會兒話,憐秋忽然聽顧夢生凝聲道:「縣裡最近好像來了許多外來人。」
「外來人?」這憐秋倒是沒注意。
「嗯,你這些天出門小心著些。」顧夢生嚴肅道:「昨日我瞧見幾人,與我當年進京時見過的錦衣衛有些相像,也不曉得他們來此處作甚。」
錦衣衛……
又想到那日安瀾跟他說的有一隊人馬進了寧家,憐秋心中凜然,朝著顧夢生點頭道:「我知曉了,出門會小心著。」
「嗯。」顧夢生眼中的憂愁並未減少。
若是真的錦衣衛,也不知曉得是不是要變天了,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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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秋覺得封隨這些天像是被鬼上身了,大冷的天,晚上睡覺時還偏要將裡衣給脫了,簡直是不知羞恥。
憐秋讓他穿上,這人還要一本正經的說他熱。
熱什麼?
哪裡熱?
憐秋一個晚上都不知道要把他不安分的手給拍下去好幾回,還有幾次他差點都沒把持住!
混蛋,不跟他實話便罷了,竟然還敢勾引他!
還好他顧憐秋並非泛泛之輩,能夠把持住。
「公子,寧公子來了。」琴書輕聲道。
「嗯,讓他進來。」憐秋抬了抬手。
他今日是借著顧夢生的名義約了寧如風前來赴約,封隨謊話連篇,整天沒個實話,憐秋要從寧如風嘴裡問出實話才能安心。
「顧、顧公子?」
傅明旭進來看著憐秋便整個人一愣,他本是接到顧府下人送來的拜帖,顧老爺想問問他京中的境況,以後想在京中開鋪子,向他打聽打聽消息。
傅明旭本來正忙著,前些日子傳回京中的信有了回音不說,他哥還特意讓錦衣衛來給他送信,這不是妥妥大材小用嘛!
不過錦衣衛真正的目的地並非柳縣,而是衢州。
他們見過封隨問了些消息後,便要往衢州趕去。
傅明旭收到顧家的消息來得巧,封隨也瞧見了是顧夢生落的名,稍加思索,便同意讓傅明旭來赴約了。
「寧公子,坐。」憐秋讓傅明旭在對面坐下。
待傅明旭坐定後,安瀾給他上了茶,憐秋抬了抬手,安瀾和琴書便乖巧的退了下去。
傅明旭打量著憐秋的神色,奇怪道:「顧公子怎會是你,我還以為是顧老爺找我。」
「是,我借了我爹名義約你前來是有些話想同你說說。」
一雙杏眸瀲灩,憐秋抬眸看向傅明旭。
被驟然襲來的春色迷了眼,傅明旭有一瞬間慌神,隨即磕磕絆絆道:「什、什麼話。」
這個聶希棠,這樣好的哥兒不好生對待,定然又是他惹了人!
「傅公子,」憐秋咬著唇,秀眉微蹙,一滴淚盈在睫上將墜未墜,期期艾艾道:「我、我與夫君已經過不下去了。」
傅明旭:???
傅明旭大驚:「怎、怎麼就過不下去了?」
憐秋抽噎兩聲,抬手將眼尾的淚拭去,哭哭啼啼道:「他位高權重,而我不過是一商人之子,我二人身份猶如天塹,我如何能同他一起。」
聶希棠終於向他家夫郎坦白身份了?
傅明旭恍然,又看看憐秋哀戚的神色,心道,定然是聶希棠不會說話,讓憐秋沒有安全感,害怕配不上他。
「這有什麼,」傅明旭安慰道:「顧公子,聶希棠都跟我說了,他以後只會有一個夫郎。」
聶希棠?
封隨的真名?
怎麼這個姓有些熟悉?
憐秋一邊思索著,一邊暗暗將沾了茱萸的手指往眼角一按,淚便流得更加多了。
「可、可男人的話又如何做得了數?」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滿臉,憐秋哭道:「他對你是這般說,對我也這般說。等回了京,他換了口風,我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