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笑得狡黠靈動,一杯酒飲完,唇邊沾著酒液,襯得唇又紅又潤。聶序看得一怔,似乎曉得他五弟為何會娶一個縣裡的哥兒做正妃了。
見聶序看著憐秋發怔,聶希棠心頭划過一絲不快,他抬手給用手指給憐秋擦了擦嘴邊留下的酒漬,輕聲道:
「喝醉了我倒是可以背你回去,不過明日會頭疼。」
憐秋覷他一眼,嬌氣哼道:「我曉得,頭疼明個兒你就給我按頭。」
喉間溢出一絲輕笑,聶希棠寵溺道:「我倒是不介意給你按頭,可到底疼的是你。」
憐秋怒瞪他一眼,賭氣似的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
他酒量好,才沒那麼容易頭疼!
……
三人一直喝到戌時,聶希棠見憐秋眼神呆愣木然,曉得他有些醉了,於是便將人抱在懷中,與聶序拜別。
馬車上,憐秋靠在聶希棠懷裡,閉著眼假寐。
他沒有徹底喝醉,不過頭確實有些發暈。
今日聶希棠陪在他身邊,許是太過安心,一不小心便喝過了頭。
「我說話你不聽,明兒真要頭疼,我看你怎麼辦。」聶希棠給他揉著額角,輕聲道。
聽不得聶希棠說他不好,憐秋擰了一下他的胳膊,哼唧道:「頭疼就找大夫,這你都不曉得,傻。」
聶希棠被他這話說的哭笑不得,好氣又好笑道:「你倒是一點苦都吃不得,喝酒頭疼也找大夫。」
那不然呢?
憐秋閉著眼,手指往聶希棠肩上攀去,憑著感覺迷迷糊糊的在男人的脖頸處輕輕咬了一口。
他就是吃不得苦。
聶希棠要是讓他吃苦,他就跑;跑不掉,他就、他就跟聶希棠拼了!
感受到哥兒咬得愈發用力,聶希棠不曉得他又想到什麼地方去了,總歸肯定又是在將他往不好的地方想。
輕輕拍了拍憐秋的背,聶希棠「嘶」了一聲,笑罵道:「輕著些,不然明兒大夫又要給你看頭疼病,還要給我看咬傷的傷口了。」
憐秋哼哼唧唧的鬆了嘴,總算讓聶希棠見識到他的厲害,憐秋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憐秋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聶希棠已經上朝去了。
他揉了揉額角,腦中清醒,並沒有宿醉後的疼痛感,昨夜迷迷糊糊間,聶希棠好似餵他喝了解酒湯。
還算貼心。
憐秋表示滿意。
他喚來琴書給他梳洗,結果端著臉盆進來的卻是安瀾。
憐秋奇怪道:「琴書呢?」
安瀾規矩道:「不曉得,早些時候說要出去買糕吃,這會兒子還沒回來。」
「不會出事兒吧?」憐秋喃喃道。
琴書橫衝直撞,也不曉得是不是在外頭得罪了人。
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找人,琴書卻蹦跳著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嚷著:
「公子、公子!發生大事了!」
「讓你穩重些,」憐秋沒好氣道:「你又去瞧什麼熱鬧了?」
「公子!」琴書眼睛瞪得溜圓,「月姑娘和方家退婚,大老爺喊著人去說要掀了方家。」
這麼快就鬧起來了?
憐秋急忙問道:「阿月姐、大伯他們怎麼樣了?沒打起來吧?」
琴書懵懂道:「公子你急什麼,就算打起來,方家也打不過大老爺他們呀。」
是哦。
憐秋恍然,大伯他們開的鏢局,方家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真打起來也是打不過的。
曉得他們打不過後,憐秋安心下來。
「公子你都不曉得,月姑娘還喊了戲班的人在外頭唱負心漢的戲,可熱鬧了。」琴書樂嗬呵道:「我瞧方家那老夫人都要暈過去了。」
「哈。」憐秋輕嗤一聲:「活該。」
「可不是!」琴書義憤填膺道:「我聽顧家的人說,昨兒月姑娘和大老爺連夜去找了顧家人,本想好生說說,將婚退了便是。誰料那姓方的舉人居然不同意!」
「後頭不曉得說什麼,好似將月姑娘惹火了,他們一早才找到方家去,這會兒子這婚不退也得退了。姓方的給臉不要臉,如今更落不著好了!」
憐秋撫掌笑得痛快:「正該如此,阿月姐行事果真利落!」
負心漢就該讓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