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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秋半倚在美人榻上愣愣出著神,也不曉得怎麼回事聶希棠走後, 他心裡一直空落落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聽得琴書叫他,憐秋回過神來, 一手支著下頷,懶散的瞥他一眼:「怎麼了?」

琴書將手裡的絹帕展開給憐秋看,洋洋得意道:「您瞧,這是安瀾給我繡的山雞, 好不好看?」

憐秋抬眼看去, 只見青色絹帕上繡著一隻昂首挺胸的山雞對天鳴叫, 五彩的尾巴看著煞是奪目。

憐秋看看一臉的得意的琴書, 又看看絹帕上翹著尾巴的山雞, 忍俊不禁道:「不錯,安瀾的手藝挺好。」

這山雞竟是繡出了幾分琴書的韻味。

「嘿嘿,我就曉得公子也覺得不錯。」琴書從懷中又拿出另外一塊絹帕遞給憐秋,傻樂道:「這是安瀾給公子你繡的,你瞧瞧喜歡不。」

憐秋接了過去,只見絹帕上頭繡著一個圓乎乎的胖小孩穿著肚兜在花叢中抓蝴蝶, 安瀾繡的精細,小孩兒露出的胳膊大腿白乎乎嫩生生,一瞧就心生歡喜。

「可愛的緊。」憐秋笑著將絹帕收了起來:「安瀾的心意我領了, 你讓他明兒去王管家那兒領賞。」

「好哦。」

琴書等了一會兒,見憐秋沒有賞給他的意思,遂又蹲下給憐秋捶了捶腿,裝可憐道:「公子, 這主意可是我給他說的,我也該賞。」

憐秋垂眼看他,只見琴書圓乎乎的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像只被冷落的小狗。

「你倒是臉皮厚,還會自個兒討賞了。」憐秋笑罵道:「你也領賞去。」

有了賞,琴書也不計較憐秋說他臉皮厚,起身樂呵道:「好嘞,公子,我這就去!」

瞧著琴書沒心沒肺的背影,憐秋臉上帶著些寵溺笑意。

若非琴書陪著他,平日裡不知要少多少樂子。

憐秋笑了會兒,臉又垮了下去。

聶希棠已經走了一月了,按理早在十天前就到銃州,這人答應了會給他寫書信回來,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送到他手上。

他正沉思著,安瀾忽的拿著一封信進來,恭敬道:「公子,有您的信。」

憐秋一驚,心道這般巧?

想什麼來什麼?

他立即將信揭了過去,這才發現原是楊君君送來的信。

雖不是他想的人,但是楊君君給他回信,憐秋也很是開心。

他在京中相熟之人並不多,聶希棠走後,他去找過幾回顧月,他本以為顧月與方家退親後,這事兒便過去了。

誰知方勤端與顧月仍在糾纏不休,憐秋想讓人去警告方勤端,誰知顧月偏又不肯,說她要親自跟方勤端掰扯清楚。

結果憐秋去的幾回都碰見兩人吵架,憐秋又不好插手,於是便讓人看著不讓顧月受傷,自個兒在家中躲清靜。

說來聶希棠剛走時,傅明旭來找過憐秋,據說這廝自從回京後便被他哥傅明軒叫去大理寺中做副手。

說是副手,實則打雜。

傅明旭瀟灑自由慣了,豈能受得了一直使喚,但是他一有反抗的意思他爹就用「今天就要為民除害」的眼神看著他,怕他爹當真要死手,傅明旭最後還是捏著鼻子幹下去了。

在大理寺中見慣了屍體,傅明旭覺得自己身上都有了屍臭味兒。

所以當聶希棠跟他說,讓他陪憐秋玩兒時,傅明旭簡直像是一隻被拴在木樁多年的土狗,一朝解放,恨不得帶著憐秋撒歡,把京城玩兒個遍。

憐秋跟著他出去了三天後,回來便讓琴書以後看見傅明旭前來便回絕。

非是他不喜歡傅明旭,誰受得了頭一天剛爬完山,第二天又去騎馬、射箭,第三天還要去登梯賞景。

憐秋實在累得慌。

「咦,我還道君君急著成親,他怎地又不選夫婿了?」憐秋奇怪道。

離開柳縣時,憐秋還記得楊君君說要早些找個如意郎君嫁出去,所以他上月才在信中問了這事兒。

誰知楊君君竟又說不急著嫁人了。

怪了。

「許是楊公子覺得還是得好好挑挑。」安瀾接話道。

「你說的有理。」憐秋贊同的點了點頭:「我在柳縣多年,也沒瞧著有幾個順眼的人。」

否則他也不會被聶希棠騙著成親了。

「君君性子太乖,還是得讓楊大哥幫忙看著。」憐秋對安瀾道:「去給我拿紙筆來。」

他要回君君的信。

憐秋捏著信紙的手緊了緊,輕「嘖」一聲。

不曉得聶希棠什麼時候能回來,他想在京中給君君挑個夫婿,還得讓聶希棠幫著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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