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怎麼安大家的心, 傅明旭忽的面露喜色,樂道:「秋哥兒,恭喜恭喜啊!是喜脈嘞!」
腦中「轟」的一下炸開,憐秋呆愣原地。
傅明旭說什麼?
他懷了!
憐秋朝著聶希棠看去,卻見那人鳳眸中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痴傻,整個人愣在原地不動,好似沒聽明白傅明旭說的什麼。
「聶希棠,你啥站著幹嘛!」傅明旭推他一把,「你夫郎懷孩子了,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秋哥兒!」
顧夢生一臉喜色的跑到憐秋跟前,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個笨哥兒,懷了孩子都不曉得。」
「公子懷了!」琴書拉著安瀾,樂道:「安瀾,我們要有小公子了!」
安瀾掩唇輕聲笑道:「是啊。」
憐秋摸著肚子,傻呵呵一笑,對顧夢生說:「我不曉得啊,他們不是都說懷了後會吐,我能吃能喝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對。」
但也不是完全沒察覺到,他前兒個還跟聶希棠說自個兒怎麼肚子越來越大了。
聶希棠那廝還捏他肚皮的軟肉說沒有呢!
混蛋,肯定又是在騙他!
不過這話當真誤會聶希棠了,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聶希棠就算真覺得憐秋肚子胖了些,他也只覺得可愛,又怎麼會跟憐秋說他胖了。
「夫郎!」
聶希棠平地驚雷一聲吼,將眾人都給嚇了個哆嗦。
長腿一邁,兩步便來到了憐秋的床邊,聶希棠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憐秋的肚子,鳳眸里盛著熠熠星光,唇角微勾,小心翼翼的說:
「夫郎,我們有孩子了。」
被聶希棠這番沒頭腦的做派給逗笑,憐秋想罵他但唇角偏又忍不住上揚,最後只能笑罵道:「你才聽見啊!傻得很。」
聶希棠被罵了也不難過,嘴角還帶著傻兮兮的笑,任誰都知道他有多高興,對憐秋肚中的孩子有多少期待。
看著聶希棠不穩重的模樣,眾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傅明旭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待兩人高興了一會兒後,才說:
「成了,你們別急著高興太早。」
「懷胎前三月本就是最不穩定,容易出差錯的時候。秋哥兒從京城到銃州在馬車上舟車勞頓一個月,吃不好睡不好,我瞧他脈搏有些虛弱,待我給他開兩貼安胎藥,記得按時喝。」
「誒誒,多謝傅二公子了。」顧夢生連忙道。
在京城他若是曉得憐秋懷了孩子,定然不會管憐秋怎麼說都得把人留下,哪兒還會任著憐秋任性跑來銃州這危險地方。
聽著傅明旭說懷胎三月最易出差錯,憐秋和聶希棠不禁後怕起來。
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心有餘悸的害怕。
「傅二,你再仔細給秋哥兒瞧瞧。」聶希棠沉聲道:「他身子有沒有事,要什麼藥材儘管說,貴重也無妨。」
「嘁,」傅明旭睨他一眼,嘲諷道:「銃州現在啥也沒有,你去哪兒弄珍貴的藥材。」
雖傅明旭這話不好聽,但的確是這麼個理。
憐秋他們帶來的藥材中都是治疫病的藥,銃州城內的藥鋪中的藥材早被大水給沖沒了,若說一般的藥材還能找到,珍貴藥材則不太可能很快找到。
聶希棠臉沉了下去,他看著憐秋,攥著錦被的手背青筋暴起,心中一陣無力,頭回察覺到無力感。
將聶希棠的表現盡收眼中,憐秋拍了拍聶希棠的手背,彎眼笑道:「我覺得自己沒事,寶寶很乖沒鬧我,用不著喝什麼珍貴的藥材。」
「哈,」看夠聶希棠黑臉,傅明旭笑道:「我嚇唬他的,秋哥兒別怕。胎雖有些不穩,喝上兩貼藥便好了,只是這兒當真沒什麼補品給你喝。」
聽傅明旭嚇唬他,聶希棠立刻朝傅明旭飛去兩記眼刀。
可如今傅明旭救人,在百姓眼中可是傅大夫,他自覺自個兒有了本事不用怕聶希棠,竟生生忍住沒有移開視線。
「還愣著幹嘛!」傅明旭不滿道:「聶希棠,你還不去給我拿紙筆來!」
「我去拿!」
琴書興沖沖的接下活計,往外跑去。
見去的人不是聶希棠,傅明旭頗有些不滿。
嘖,又錯過一次使喚聶希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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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因著憐秋懷孕一事鬧得人仰馬翻,眾人吵吵嚷嚷的沒個安靜時候。
夜裡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只剩憐秋和聶希棠二人。
憐秋半躺在聶希棠懷裡,小腹處被一隻大掌暖著,渾身都暖洋洋的,他半眯著眼,問道:「你回來後一直沒出去看守著他們築堤壩,這能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