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秋撇了撇嘴,故意道:「沒瞧出來。」
誰家知恩圖報是要把恩人的手給砍了?
渾似沒聽到憐秋的話,聶序繼續道:「五弟也明白,我這要求並不算過分。」
沒有被聶序的話蠱惑,聶希棠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直白道:「四哥當真不想要我的命?那為何與葉侃勾結,要將我置於死地?」
聽到聶希棠提到衢州一事,聶序並不意外。
前幾日他便得到消息說聶希棠察覺到衢州刺殺一事中的疑點,正準備著手準備重新調查。
本來他還以為歷王走了,刺殺的真相也被掩蓋下去,孰料聶希棠竟不願放過此事,逼得他不得不選在此時動手。
「你不是活了下來?」
聶序氣定神閒的說:「五弟又何必繼續糾結此事。」
見聶序如此容易的便承認了下來,鳳眸微動,聶希棠盯著聶序沒說話。
一陣擾人的清風吹過,不想繼續忍受聶希棠含著冷霜的注視,聶序從身旁侍衛那兒取來一把劍丟給聶希棠,示意道:「五弟,請吧。」
言語之間,竟是篤定聶希棠會為了憐秋選擇自斷一臂。
瞧見聶希棠當真彎腰去撿地下的劍,憐秋不禁有些著急了。
笨夫君!
聶序怎麼可能因為他自斷一臂就放過他們倆嘛!
這人都敢直接承認衢州的事兒是他做的,定然是存了要毀屍滅跡的心思!
看著聶希棠將劍拿起來掂量了一下,又側過臉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似是真的要砍下去,憐秋忍不住急了。
「夫君,不可!」
他從轎子裡沖了出去。
軟筋散的解藥,昨日夜裡何慕便給他送了來。
為了顯得夜裡來莊子合理,何慕特意將他娘給的玉佩落在了莊子的一個角落,夜了又著急忙慌的跑來莊子裡找玉佩。
尋了個機會將軟筋散解藥丟到了離憐秋屋子近的那處窗戶,於是大半夜憐秋哼哧哼哧的廢了許多功夫爬出去將軟筋散解藥拿到手吃了。
今日一整日都裝著乏力的模樣,將門外的兩個丫鬟給哄騙了過去。
若不是聶希棠真要準備砍手,他還能再裝會。
見憐秋跑了出來,聶序微微擰眉,吩咐守在門外的幾名護衛:「將他抓住。」
這會兒正是緊急的時候,他沒空追究憐秋怎麼忽然有了力氣。
眼瞧著幾名身強力壯的男子走近,憐秋閉著眼從袖中掏出兩包粉末撒了出去,他一邊撒一邊喊:「聶希棠,快來救我!」
這粉末也是何慕送來的,包粉末的紙上寫著只要將這粉末撒出去,若是落在人的眼睛裡,那人便會看不清東西,雙眼脹痛無比。
幾粒石子發射而來,正好打在幾名護衛的臉上,讓憐秋有時間將粉末精準撒出去。
只是撒出粉末的時候,風一吹,憐秋不免也沾上了些,他的眼睛瞬間紅了,像是狠狠大哭了一場。
「五弟夫倒是比我想的更能折騰,」聶序輕笑一聲,朝著憐秋走了過去:「我本以為你最是懂得審時度勢,本來預備留你一命。」
局勢轉變太快,聽到這處的動靜,藏於山坡下的聶序的人手持刀槍往這處靠近。
「誰稀罕!」憐秋忍著眼中脹痛,瞪著他不服氣的說:「被你這種人留一命,我怕是也沒什麼好過!」
聶序抿唇不言,冷笑一聲朝著憐秋伸過手來。
只是他沒碰到憐秋,來得更快的是身後的劍。
凜冽劍光映襯男子冷峻的眉眼,朝著聶序的背影兇狠刺去,若是他不躲,那麼這一下極有可能斃命。
可若是躲了,沒有憐秋做人質,之後恐怕更難脫身。
他抬手捏住憐秋的喉嚨,準備賭一把。只是他手指還未收緊,身下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腳,緊接著憐秋又朝他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
混蛋!
還敢掐他脖子!
他夫君都到了,還想欺負他!
憐秋這一連串動作給聶序打得有些發蒙,心頭的火氣也被激了起來。
「放肆!」
他大吼一聲,指下一個用力,當真存了將憐秋殺了的心思。
不過一瞬,身後便伸來一隻手,握住他掐憐秋的手腕,狠狠一用力,便傳來手腕斷裂的「咔咔」聲,聽著有些駭人。
待聶序鬆了手,憐秋捂著有些疼痛的喉嚨,大口大口的吸著氣,隨即在聶希棠擔憂的眼神里,狠狠又給聶序身下踢了一腳。
「讓、讓你綁我!」
憐秋兇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