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暗自慶幸還好是自己遇上這種情況,要是鶴雪衣撒嬌的對象是達米爾。
光是想像,奧利安就覺得才壓下去的暴戾情緒又翻湧了出來。
沒底線的死鳥,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槍.斃一百次也不為過的事。
坐在浴缸里的鶴雪衣看著手裡光禿禿的尾巴,嘴巴都扁了下去,他不想變成沒毛的老鼠。
醜死了。他不要變醜。
鶴雪衣幼時就因為特殊的發色而受到身邊人的嘲弄。他們說他是瞎眼睛的白色小老鼠,每天只能躲在陰溝里。更有甚者還會扯著他的頭髮,喊他小雜種,喪門星,看他被耍的團團轉然後放聲大笑。
小鶴雪衣不知道怎麼反抗,只會用哭來表達自己的委屈,哭到小臉皺巴巴的,然後那些人便更加猖狂。
還在上學哥哥沒辦法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為了保護他,便不再允許小鶴雪衣出門。
不久之後,他在鶴雪衣的生日送了他一個裝滿牙齒的玻璃罐。
鶴雪衣問他這是什麼動物的牙齒,哥哥只說是他獵的野獸。
但後來鶴雪衣聽僕人說起才知道,這罐子裡裝的是由哥哥親自拔下來的曾經霸凌過他的所有人的門牙。
原本他是想切手指的,哪只髒手碰了他弟弟,他就切哪只。
但這個想法剛開始實施便被家族強行制止,家族的繼承人適當可以敲打底下不知輕重者,讓他們知道惹惱不該招惹的人的後果,但也需要威恩並施,不然會引起逆反。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老虎鉗把那群小鬼的牙給拔了。
然後剔乾淨殘留物,親自洗乾淨上面的血污,用消毒水浸泡後送給鶴雪衣。
有這樣的哥哥,鶴雪衣沒長歪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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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自己精神海暴動把人誤傷,趁著鶴雪衣安靜下來,奧利安到隔壁迅速給自己補了兩針強效抑制劑。
冰涼的藍青色液體進入血管,強行鎮壓□□內燥熱的情緒。
不放心,他又找到塵封已久的止咬器戴上。
烏黑光亮的合金材質止咬器套在臉上,將男人英氣深邃的五官遮擋住大半,但束縛危險的鐵籠本就是危險的象徵。
原始獸性不會被磨滅,只能壓制。
等奧利安再回到浴室時,便發現鶴雪衣把自己的上衣給脫了。
濕透的上衣被鶴雪衣隨手丟在地上,他曲腿坐在浴缸里,抱著兩條修長的大腿,不知是因為過高的體溫還是被水蒸氣蒸的,鶴雪衣白玉似的肌膚泛著粉色。
霧氣半遮半掩間,看得奧利安瞬間青筋暴起。
頭頂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冒出,男人抵住自己的犬齒,眼底一片生澀晦暗。
該死的。白扎了兩針。
「奧利安。」鶴雪衣低聲喊著,聲音被水汽浸得黏糊糊的,他玫瑰色的眼瞳里流淌著迷茫和涌動的情緒,像一塊粘牙的奶糖。
甜膩又難纏,卻能讓人的心軟成一灘水。
無可奈何的奧利安走上前,單膝跪在浴缸邊,用自己的額頭靠住鶴雪衣的額頭。
「還是很難受?」
鶴雪衣閉上眼睛,忍著體內翻湧的熱度,眼尾泛紅,聲音低低的:「好熱。」
身體燙的難受,像是有一股不安分的熱流在五臟六腑亂竄,鶴雪衣找不到源頭,也找不到發泄口,只能忍耐著。
可是好難受。
哥哥說難受就要說出來。
「難受,有一點點,比螞蟻咬嚴重。」
鶴雪衣伸手摟住奧利安的脖子,光滑細白的小臂掛在奧利安身上,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裡,微涼的臉頰擦過男人滾燙的皮膚。
像是有微小的電流竄過脊椎,奧利安身後的尾巴猛地豎起,本就發紅充血的脖子更加緊繃得難受,青筋凸起,熱度燙的嚇人。
奧利安覺得經此一遭,以後不管是什麼樣的極刑自己都能面不改色地扛過去。
「好了,沒事,馬上就好了。」奧利安將鶴雪衣虛攬住,手掌輕拍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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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浴缸里的水涼透,鶴雪衣的狀態好了許多,身上的熱度稍微下降了些,應該不需要再用其他東西了。
奧利安用浴巾裹住鶴雪衣,雙手一托,將人直接從浴缸里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