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純白色棉質睡衣的鶴雪衣蜷縮在毛絨毯子裡,睡衣的袖子捲起一大截,露出他白皙的小臂。
鶴游脫下一身沾著外面風霜的軍裝外套,連著鶴雪衣身上的毯子一起將人抱了起來。
在發力時,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在襯衫的包裹下格外分明。
「怎麼不回臥室睡?」鶴游的腳步很穩,他將聲音放得很輕,幾乎是到了耳語的程度。
半夢半醒的鶴雪衣黏糊糊地貼上去蹭了蹭鶴游的脖子,然後被男人的胡茬扎到。
他立刻縮回腦袋,嫌棄地用掌心抵著鶴游的臉,聲音悶悶的:「哥哥不講衛生。」
被自家小朋友惡人先告狀的態度弄得有些好笑,鶴游故意用力地碰了碰鶴雪衣的臉。
「我怎麼就不講衛生了,你是沒見過軍部其他那些男的,出門在外風裡來雨里去的,一個星期不洗澡都是正常的。」
一邊被鶴游扎,一邊還要被迫聽那些倒胃口的有關男人不洗澡的故事,鶴雪衣氣憤地一拳錘在鶴游臉上。
他根本沒真的用力,但鶴游還是配合地歪頭。
「好了不逗你了。」鶴游先一步發出了停戰請求,鶴雪衣勉強同意結束戰鬥。
「我派人發給你的高級資源星所有權轉讓協議你怎麼沒簽。」鶴游將鶴雪衣輕手輕腳地放到床上,將手套摘下塞進口袋裡,大掌捏住弟弟的臉蛋。
骨骼寬大的手甚至不需要完全張開就能將鶴雪衣的整張臉攏在手心。粗糙的指腹蹭過鶴雪衣白嫩的臉蛋,讓鶴雪衣有些發癢。
小時候鶴雪衣的臉捏起來軟乎乎的,鶴游沒事就愛讓鶴雪衣過來,然後什么正事也不干,就是對著他rua一頓。
長大之後嬰兒肥消下去,鶴雪衣就不愛讓他捏臉了。
鶴雪衣被鶴游捏成了金魚嘴,他兩隻手圈著鶴游的手臂,口齒不清:「我又不用繼承王位,這些東西給我也沒用。倒是哥哥你,之後需要資源星的地方還有很多。」
雖然鶴游是聖丘瑞王室唯一對外承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是教廷卻始終不肯給早就成年的鶴游授予王冠。這就讓鶴游的地位變得尷尬起來。
若是未來真的會發生什麼變故,他們還需要早做打算。
聞言,鶴游突然鬆開手,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和鶴雪衣道:「我可以保護你一輩子,但是你也必須擁有能夠自保的力量。」
他是哥哥,是聖丘瑞的大殿下,等他繼承了王位,就能讓弟弟堂堂正正地走出去。但是他不能僅用自己對鶴雪衣的愛去賭鶴雪衣的未來。
他必須要給予鶴雪衣能夠自保的權力。
鶴游的表情又變得柔軟了起來,他將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抵住鶴雪衣的額頭。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聖丘瑞臣服在你的腳下。」
……
鶴雪衣還沒從回憶里緩過神,便突然被奧利安整個抱進懷裡。
奧利安想,他早應該想到的,失去記憶的鶴雪衣驟然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面對他這個陌生人,會感到強烈的不安。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早點注意到這些,還讓鶴雪衣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裡呆了這麼久。
「抱歉。」奧利安的手臂收緊,讓鶴雪衣直接從床上滑落了下來,跌進了他的臂彎里。
鶴雪衣的膝蓋沒有碰地,而是直接被奧利安整個託了起來。
「我的眼睛、耳朵、還有心臟都能辨認得出鶴雪衣。不管你是否失去了記憶,改變了容貌,我的忠誠和榮耀將永遠屬於您。」
鶴雪衣的下巴擱在奧利安的肩膀上,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他眼底的不安蕩然無存,身體卻還是配合著奧利安的動作,雙手環住男人的腰,流露出了依賴的姿態。
他不清楚那個「鶴雪衣」應該是什麼樣的反應,但是他可不是什麼軟弱可欺的小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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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安走出房間,就看到甦醒過來的達米爾正和章郁面面相覷。
達米爾在墜入裂谷之後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是在星艦的治療艙里。
公共區域的其他人全都撤離了出去。雖然看八卦和湊熱鬧是刻在基因里的天性,但是能要命的熱鬧還是少看點好。
章郁擺出一副救命恩人的姿態,也沒說話,光是那眼神就把達米爾狠狠地嘲諷了一遍,氣得達米爾牙癢。
深淵之主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在章郁的眼裡,除了鶴雪衣,其餘所有人都不過是用來取悅鶴雪衣的玩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