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始終在這裡,永遠是三小姐的侍衛。」
他苦澀地笑著,聲音不住地顫抖。
孟朝緊緊咬著牙,竭力控制住淚水,低著頭,不讓程今越看見自己窘迫的模樣。
……
「三小姐,你真是好狠心啊。」
月如儀笑著。
程今越臉上的柔和瞬間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請。」
第96章 沒有人可以相信。
月如儀蹙著眉,「三小姐,你怎麼對別人就是溫溫柔柔的,偏偏對我就擺著一副冷臉,三小姐是不喜歡月如儀嗎?」
她臉上帶著調侃的笑,一雙眼睛看著程今越,順手給程今越倒了一杯茶。
程今越聞聲突然笑起來。
四周月色朦朧,亭邊是波光粼粼的蓮花池,紅色的魚在池中遊蕩。
遠處的聲音變得格外淡,笙歌樂舞都在遠處。
程今越挑起眉,眯著眼。
「不,月如儀,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啊。」
「不然我今天便不會來了。」
她輕輕坐下,月色落在她白皙的臉上,別添清冷。
「月某竟然能夠得到三小姐的欣賞,這可真是受寵若驚。」
月如儀面露驚訝之色。
「實不相瞞,月某一直都覺得三小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從很早以前,我便想和三小姐坐下長談,可惜緣分不到,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啊。」
她朝程今越舉杯,她的杯中是酒香,但程今越杯中的是茶。
程今越不喜歡喝酒,她知道。
「月如儀,你我之間,又何必這樣客套呢?」
「我喜歡直接了當一點呢。」
程今越也舉杯,喝下這杯清茶。
月如儀卻輕笑,「三小姐不用這麼著急,我相信三小姐,三小姐也應當信任我。」
「那是自然。」
程今越嘴唇輕揚,眼眸澄澈。
等月如儀死了,她一定會從骨子深處信任她的。
月如儀頓了頓,終於不再繞彎子。
「三小姐想必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還活著,又為什麼知道那麼多。」
她輕輕湊近程今越,幾個字緩緩從她的唇里輕聲流露而出,落到程今越的耳畔。
「因為天命。」
「程今越,是天命讓我們相識。」
「我從三歲開始學醫,世人告訴我,月如儀,你應當將此生的心血放在醫修這一條路上,懸壺濟世,救助蒼生,然後輔佐你的哥哥,幫助他讓煉月閣走得更遠。」
「程今越,如果換做你,你會怎麼做?」
她抬頭看向程今越。
程今越斂眸,坐得端正,黑色的長髮遮住她的眼睛。
「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呢。」
她並不正面回答,只是笑著,眼眸微微笑著。
面容溫柔清冷,但卻給人朦朧的距離感。
月如儀對程今越的回答並不惱,只是輕輕點頭,「我想,程今越。」
「我們應當是一路人。」
「我們走到一條路上,這一條路的名字叫做『不甘』。」
「懸壺濟世?名聲是最沒用的東西。」
「待我功成之時,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所以我的哥哥意外去世了。」
「真可惜啊,只好由我來接任少主這個位置了。」
「可惜醫藥,還是太過沒用了。」
「弱,便是這個世間最大的罪。」
「所以我自學了毒道,略有小成。」
她輕輕攤手,面露無奈之色,又喝了一口酒,臉上的笑格外吸引人。
傲慢又自信。
惡種。
襯得程今越更加瘦弱無辜,髮絲間透著冷色的月光。
「你想知道魔君大人是如何輕而易舉地奪舍蕭硯修嗎?」
她突然說。
程今越沉著的眸子突然抬起來,笑著看著月如儀。
對方繼續說著。
「在無定界界主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狸貓換太子。」
程今越心中有些詫異。
她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但也並未有過太多驚異。
因為這世間,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她隨時等待危險,也隨時期待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