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警察過來,對張阿姨:「你也跟我來做一下筆錄。」
張阿姨茫然地被帶進去。
徐意見沈泠泠盯著張阿姨離去方向,連忙提醒:「你可不要心軟啊。」
沈泠泠點頭:「我知道。」她沒有心軟。
本來以為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入室**未遂。
然而半小時後,負責審訊的警察皺著眉頭走出來:「嫌疑人改口供了。」
「什麼?」徐意和沈泠泠都是一愣。
「現在他說……是他媽丟了東西在你那裡,叫他過去找,他不知道你今晚在。以為你不在。」
徐意都氣笑了:「誰家丟了東西大晚上趁人不在去找。」
「他的意思媽媽丟了金耳環,怕你藏起來了,所以才偷偷去的。」警察看著沈泠泠。
徐意真的見過顛倒黑白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居然還敢說這種話:「那他深更半夜跑一個獨身女人家裡,從身後抱住人,說是拿東西?」
警察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他說以為你是入室盜竊的,所以才從背後制伏你。」
「我——」徐意扭頭,差點想衝進去再揍他一頓。
沈泠泠連忙拉了下他胳膊。
沈泠泠:「他媽媽怎麼說?」
警察說:「她媽媽聽我們說,剛剛也說,是讓他兒子去拿的。」
「我草他大爺!」徐意真怒不可遏了。
沈泠泠垂眸。
警察看著筆錄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也不是傻子,你們這個證據鏈還是挺完整的。而且我之前查了下這個人有過案底。」
「什麼案底?」沈泠泠意外。
「以前有偷拍女廁的前科。」
「果然是慣犯,這樣的人還能考博?」徐意真是大開眼界。
警察說:「確實。人蠻聰明的。這樣現在兩點多了,也折騰一晚上。他會先拘留。你們先回去休息,有情況我們會通知你的。」
沈泠泠點頭:「謝謝你們。」
夜色如墨,警察局四周的樹黑沉沉的,天上僅有一輪月亮。凌晨的風裹著涼意撲面而來。她下意識抱緊手臂。
徐意本來還在那個男人怎麼如此厚顏無恥的義憤填膺中,跟出來時看她獨自站在門口,方才
的怒火不知不覺化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往前邁了一步,恰好擋在風口:「你怎麼回去?」
沈泠泠仰頭望著遠處的路燈:「我想走回去。」
徐意點頭:「正好,我也走走。」他走在她身邊,刻意保持著半步的距離,既不會太近讓人不適,又能隨時護住她外側。
「今天謝謝你。」沈泠泠誠心地說,沒有徐意都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換誰都會這麼做。」徐意打斷她,踢開路面一顆小石子,「那種人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不想再讓她回想那些齷齪事。
現在想想真的後怕。
一切都是碰巧。要不是那一層加建的只有兩戶,要不是徐意剛好回來,要不是他提起了一下警惕……
夜色如墨。
兩人沉默地走過一盞又一盞路燈,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徐意雙手插在口袋裡,眉頭微蹙,時不時用餘光瞥向身旁的沈泠泠。
她神情像是有些疲憊。
「你別擔心,咱們證據這麼捶,肯定能錘死他,不承認也沒用。」
「我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沈泠泠直視前方。
那她擔心什麼?徐意沒搞懂。他側過頭,不可思議:「你不會擔心那個什麼什麼阿姨吧?」
沈泠泠轉頭,被他這句話輕微逗笑了一下,搖頭:「不是。」她還沒有聖母到這個份上。
「我之前在網上看過這個,只是沒想過會發生在我身上。」現在想來確實太大意了,因為張阿姨經常來就給了她密碼,沒想過張阿姨那邊會泄漏,也沒有想到一個博士會做出這種事,「我只是覺得很恐怖。恐怖到都讓我有不真實感。」
他想她以前是千金小姐,住的是豪宅別墅,估計從沒想像過這種事。
夜風吹亂了她耳邊的碎發,她也沒有伸手去拂。
不過仔細想想,任何女孩都不應該「想像」會發生這種事情,就連他一個男的都覺得嚇人。
夜風卷著落葉從他們腳邊掠過,這邊人形路上只有兩個人,他低頭看到了她的影子,還有他的影子。兩個影子在路燈下時而重疊,時而分開。
話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跟沈泠泠一塊兒走路。
徐意突然站定:「要不你今晚別回去了吧。」
沈泠泠意外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