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泠一一將這些簡訊都設置了屏蔽。
短暫睡了幾個小時後,沈泠泠一大早她起來收拾東西。
昨天答應了Andy今天要搬出去。
好處是,她很多東西都還沒收拾好,不可以直接再找人搬運,行李可以暫時找個酒店放。
她輕輕拂過溫潤觸感的琴鍵,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架施坦威鋼琴。
海上風大潮濕,加上只是待一個月,來來回回,她並不想把鋼琴搬過去。
可,放在酒店也很麻煩。
沈泠泠正對著鋼琴出神,門口突然探出一張稚嫩的小臉。
萬悅馳歪著頭,尖尖的瓜子臉上帶著孩子氣的認真,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兩顆浸在水裡的黑葡萄:「沈老師,你要走了嗎?」她的聲音軟糯,帶著幾分不舍。
沈泠泠微微一怔。萬家找鋼琴老師很嚴格,一共經歷了四輪考核,樂理測試、即興演奏、心理評估,最後一輪是試教。
試教時她們就有點兒互相「喜歡」,她來之後也教了幾堂課,小女孩總是第一個跑到琴房等她,下課又磨蹭著不肯走。
萬悅馳忽然從身後遞出一朵剛摘下來的小花,正是沈泠泠昨晚看見花叢里的紫陽花:「送給你。」
沈泠泠走過去接下。
「我相信你哦。」萬悅馳說,她手指空中很認真地抓了抓,「再見。」
說完這句話,她扭頭跑走了。
沈泠泠直起身,目送她的背影,就在這時,鈴聲響起。
之前很多陌生電話,她都掛斷了。
這回屏幕上跳動著「徐意」兩個字,她劃開接聽鍵時,那朵紫陽花在她另一隻手裡輕輕轉動。
「我今天才看到消息。」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促,背景音里隱約能聽到樂器調音的聲響,「你還好嗎?」
「還好。」沈泠泠輕聲回答。陽光透過花瓣在她手心投下淡紫色的影子,隨著她轉動的動作,那光影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就當來暫住了幾天,跟小孩玩吧。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沈泠泠沉吟片刻,轉頭望向那架靜靜佇立的三角鋼琴:「有件事。」
三小時後,搬運工們汗流浹背地將鋼琴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練習室的角落。這裡是Stay樂隊的專屬練習室,學校特批的鑰匙,四壁貼滿隔音棉,角落裡堆著各種樂器和效果器。
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那,更何況沈泠泠也經常過去練習,那裡都是樂器,想放多久放多久。
工人搬時,沈泠泠特地對徐意說:「謝謝你。」
「只是一件小事。」
徐意不太擅長安慰人,目光在鋼琴和她之間游移,嘴唇動了動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是沉默地退到一旁。
搬運工調整好鋼琴的位置,確保它既不會被窗外的風雨淋到,又能享受到最好的採光。沈泠泠攏了攏裙擺坐下,開始彈奏。
阿樂躡手躡腳地蹭到徐意身邊:「她沒事吧?」他壓低聲音問道,目光擔憂地望著沈泠泠的背影。
「看起來沒事。」徐意回答。他今早才從阿樂發來的截圖得知這件事,等自己上網搜索時,那些鋪天蓋地的謾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正聽說她像是被人開盒了,連電話號碼都爆了出來。」阿樂灌了口汽水說,「不過我看有人發律師函把營銷號、傳播的還有扒履歷的、偷拍的全都告了。不是你請的吧?」
「不是我。」徐意搖頭,如此雷厲風行,這麼快平息這場風波,除了周凜不會有別人。他得知得太晚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那裡空空如也——他什麼也沒能為她做。
見她神色如常,也沒再提起什麼需求,大家便各自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
沈泠泠纖細的身影始終端坐在鋼琴前。
先是埃里克薩蒂的《GnossienneNo.1》,再是德彪西的《阿拉伯風格曲第一首》。
徐意盤腿坐在教室中央,吉他在膝上,卻怎麼也彈不下去。
沈泠泠卻始終在音樂的狀態里,隨著指尖舞動,她的肩胛有小幅度震動。
最終徐意輕輕放下吉他,支起一條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他就像一個信徒看神明那樣,長久地凝視著她,目光描摹著她被陽光勾勒出的發著光的輪廓。
鋼琴上那朵紫陽花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都說花柔軟,沒人發現,花的生命力也很頑強嗎?
不知就這樣看了多久,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
「泠泠。」周凜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徐意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繃直了背脊,朝向門口。
不知為何,明明連人影都還沒見到,可周凜聲音一響起,就輕易破壞了屋內好像獨屬於他和沈泠泠的氛圍,這讓徐意心裡總是有股躁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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