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燕枝……
這回絕不能心軟。
他就是一隻養不熟的小狗!
一天天的,總想著往外跑,總想著出去找別人。
這回絕不能再心軟了,必須把他關著,讓他吃夠了苦頭,學乖學好了,再把他放出來!
謝儀絕不是第一次給燕枝帶糖糕,看他們兩個那個熟稔的態度、護著對方的模樣,絕對不止這一次。
蕭篡的眉心猛地一跳,忽然想到這一點。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們早就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悄悄送糖糕,就不可避免地要碰到手。
從前他給燕枝吃奶油泡芙,燕枝總是笑得眉眼彎彎,一副故意勾人的模樣。
燕枝還總是把奶油泡芙掰一半,遞到他面前,說要分給他。
說不定燕枝和謝儀一起吃糖糕,也是這樣吃的!
天殺的!
蕭篡越想越氣,又踹了一腳石壁,怒罵一聲。
就在這時,隔間裡的燕枝聽到動靜,試探著喊了一聲:「謝儀?」
陛下下令,把謝儀也拖到淨身房裡,所以燕枝以為,謝儀被關在他隔壁,正給他傳消息呢。
他從牆角里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牆邊,貼著石壁,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連累的你。」
「你別害怕、別生氣,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我一定不會讓你被閹掉的……」
謝儀、謝儀,又是謝儀!
就在這時,隔間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燕枝下意識循聲望去。
可是為了讓小太監們不知道時辰,感覺不到疼痛,隔間裡很黑很黑,他在裡面待久了,哭得眼睛都腫了,感覺不到光亮,什麼都看不清。
下一刻,一個高大的黑影衝到他面前,猛地將他扛起來。
燕枝驚叫出聲,用力捶打對方的後背:「誰?是誰?放開我!」
對方一言不發,只是扛著他,一手錮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兩隻手腕,把他堵在牆角。
「是誰?放開我!還沒到行刑的時候!出去!」
燕枝掙扎得厲害,男人用一隻腳別開他的雙腳,用一條腿分開他的兩條腿,膝蓋一頂,就將他抵在牆上。
「撕拉」一聲,男人直接扯下自己的衣袖,用衣袖胡亂擦拭他的雙手和臉,似乎是嫌他髒,要把他擦乾淨。
「陛下?是陛下嗎?」燕枝帶著希冀問。
可男人還是不說話,只顧著擦他的臉,把他的臉都磨紅了。
「陛下?是不是陛下?陛下,你不要不說話,奴不知道是誰……」
燕枝真的有點怕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他的眼淚沾濕了男人手裡的衣袖,男人動作一頓,但很快的,給他擦臉的動作更用力了。
不是陛下!這個人不是陛下!是別人!
對方總是不說話,燕枝哭得腦子一團漿糊。
他什麼都分不清,什麼都想不到。
他只是下意識掙扎,想要把對方趕走。
「走開!你走開!我是陛下的人!你不能動我……陛下會殺了你的……鬆手……」
燕枝嚎啕大哭,用手打,用腳踹,用頭撞,用牙咬。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男人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站在他面前,不動如山。
最後,不知道他踹到了男人的什麼地方,男人悶哼一聲,終於停下了給他擦臉擦手的動作,按住他的肩膀。
「又哭,又哭!朕還真是沒說錯,一隻小瘋狗!」
聽見熟悉的冷厲聲音,燕枝也停止了掙扎。
是陛下。
「你往朕頭上扣了一頂天大的帽子,讓文武百官都看見你和謝儀鑽小角落,讓文武百官都知道朕翻山越嶺撿回來的『兒子』,起的名字竟然和你、和謝儀有關。」
「朕都說了,是謝儀勾引你的,你偏不認,偏要保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和他做一對苦命鴛鴦。」
「沒打你沒罵你,就關了你半刻鐘,朕還親自在外面,跟哈巴狗似的守著,不讓旁人過來。」
「朕都還沒哭,你哭什麼?!」
「我沒有!」燕枝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大聲否認,又用力去推蕭篡,「沒有給陛下戴帽子!沒有和謝公子鑽角落!」
「還沒有?」
「就是沒有……唔……」
話還沒完,蕭篡捧起他的臉,重重地吻了上去。
唇齒磕碰到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燕枝疼得直抽氣,但認出是陛下之後,反倒掙扎得更厲害了。
蕭篡不肯鬆手,反倒像見了血的野獸一般,舔舐他唇上的傷口,舔舐得得更加猛烈。
太髒了!
吃過糖糕的小狗嘴巴,實在是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