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燕枝從前愛看的話本來說,他們兩個是天定因緣,天生一對……
不對……不對!
什麼狗屁天定因緣?
蕭篡攥起拳頭,朝面板揮去。
他想把面板關上,卻碰到了「按好感度排序」。
於是楚魚八十的好感度,穩穩噹噹地排在第一位。
他再揮了一下拳頭,面板排序就變成「按姓名首字母排序」。
除了幾個「阿」字開頭的小名,楚魚仍舊排在前面。
兩次揮拳都落了空,蕭篡氣急,抓起榻上的枕頭想砸過去,最後卻又生生收住了。
這是燕枝的枕頭,這上面都是燕枝的氣息。
他捨不得。
蕭篡只能把面板往下劃,直到自己的名字出現。
——蕭篡當前好感度:零
底下還有一行小字備註:萍水相逢,水過無痕。僅知姓名,素無瓜葛。
胡說!完全是胡說!
他和燕枝怎麼可能萍水相逢,素無瓜葛?
他和燕枝同吃同住,整整十年。
他抱燕枝抱了幾萬次,親燕枝親了幾萬次。
他每日都給燕枝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他每夜都摟著燕枝,捏著燕枝的臉頰入睡。
現在不過是……
不過是燕枝不知道自己是皇后,一時鑽牛角尖,才負氣離開。
等他把燕枝找回來,餵兩個泡芙就能漲回來的好感,到底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再說那個楚魚,燕枝一定是遇到騙子了!
這騙子看燕枝細皮嫩肉的,又有點小錢,所以故意騙他。
偏偏燕枝單純,一騙就中。
蕭篡越想越惱怒,越想越著急,恨不得現在就去南邊,把燕枝抓回來。
可是——
燕枝到底在哪裡?他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渡口找不到人,各地州郡也找不到人。
好感面板上的人物又全是暱稱或代稱。
他都快把整個大梁翻過來了,還是找不到人。
蕭篡攥緊拳頭,重重地捶了一下牆壁,覺也不睡了,起身下榻。
他直接在偏殿小榻上坐下,點起蠟燭。
燭光幽微,蕭篡從地上撿起燕枝從前練字用的紙筆,研墨提筆。
他閉上眼睛,深吸兩口氣,強壓下心中滔天的怒火與妒火,隨後抬起頭,瞧了一眼好感面板,重重地在紙上寫下一個字——
楊。
燕枝的好感面板上有一個「楊大嫂」,雖然不知道名字,但能知道她姓「楊」。
同樣的,還有所謂的劉大嬸、柳爺爺。
這些人,都是在燕枝離開魏老大的貨船之後出現的。
要麼他們是燕枝在路上認識的,要麼是——
燕枝已經定居下來,這些人都是他的鄰居,是他認識的當地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能知道他們的姓氏。
從姓氏入手,照樣能夠縮小範圍。
蕭篡手上寫字的動作不停,心裡也翻江倒海不停。
每看一個人,他都憤憤不平。
憑什麼一個糟老頭子能得到燕枝四十點的好感度?
憑什麼一個市井村婦也能得到燕枝五十點的好感度?
憑什麼燕枝對他的好感度是零?憑什麼?!
每當妒火壓制不住,即將衝破他的胸膛的時候,他就攥著拳頭,重重地捶一下自己的胸膛,像是要把怒火按回去一般。
實在不行,他就把燕枝榻上的被褥拽下來,抱在懷裡,寫一個字,他就低下頭,聞一口燕枝的氣息。
就這樣,他一面壓制著妒火,一面把燕枝好感面板上出現的姓氏,全部整理出來。
楊和柳,都是典型的南邊姓氏,出現得最多。
說明燕枝還待在南邊,沒有去其他地方。
還有各種各樣的姓氏,混雜在一起,出現的頻率都差不多。
說明燕枝現在待的地方不算很好,可能是客店,可能是驛站。
但如果再過幾日,沒有新人出現,那就說明燕枝已經定居,並且住的地方也不好。
南邊多水,河流交織,城鎮如同星子一般,散落其間。
更別提前些年他就平定了南邊,如今南邊休養生息,人口不知翻了多少。
蕭篡低著頭,扶著額頭,定定地看著眼前紙張,試圖再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得讓主管戶籍的各地官員把戶籍冊子送上來,讓人去查這些姓氏。
燕枝膽小,知道他派人去找,大概不會去什麼顯眼的大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