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兩個潑皮,拿著手腕粗的長竹竿,正朝著糖糕重重地砸下去,糖糕被拴在樹下,逃脫不得,只能一邊叫,一邊繞著樹幹轉圈。
「你們幹什麼?滾開!」
燕枝大喊一聲,撲上前去,狠狠地推開兩個人,把糖糕救下來。
糖糕被打了兩下,燕枝手忙腳亂地幫它解繩子,背上也挨了一下。
「啊!」
燕枝往前一撲,整個人往前一撲,直接跪了下去。
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敢打。
老大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抄起自己攤子上的爛菜葉就丟了過去:「誒!你們過了啊!快點滾,不然報官了!」
賣豬肉的劉叔將手裡砍刀往案板上一剁:「欺負一個十來歲的小孩,你們要不要臉啊?!」
賣豆腐的娘子和賣水果的婆婆,也顧不得怕狗,連忙上前,要把燕枝扶起來:「怎麼樣?小燕兒,沒事吧?」
「沒事……」燕枝搖搖頭,強忍著背上疼痛,解開拴著糖糕的繩子。
幾個潑皮不肯罷休,趁著燕枝在解繩子,又朝他喊。
「賣糖糕的,你不讓我阿弟買糖糕是吧?過來給我阿弟下跪賠罪,再恭恭敬敬地把糖糕送上來,還有這頭狗,也給我們了,這事兒就算了了。」
燕枝不曾理會他們,只是低頭解開糖糕的項圈。
見他不說話,幾個潑皮有些急了:「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滾過來!」
「你不過來是吧?那就都別買了!」
「哐當」一聲巨響,一個潑皮伸出手,直接把他重新壘起來的蒸籠推翻了。
這一回,老大爺沒能再攔住。
好好的蒸籠、好好的糖糕,全都掉在地上,沾上灰塵。
燕枝回過頭,對上他們不可一世的臉。
「滾過來!」
下一瞬,燕枝鬆開按著糖糕的手:「糖糕,上!」
糖糕被他們打了,本就蓄勢待發,如今得了燕枝命令,「嗖」的一下就沖了上去。
燕枝看著地上髒掉的紅糖糕,越看越惱火,越看越生氣,乾脆一把抄起老大爺賣菜時用的秤砣,也衝上前去。
秤砣是銅製的,很重很沉,砸在人身上能直接砸出一塊淤青。
燕枝用鞭子掛住秤砣,揮舞著鞭子,直接甩了起來。
「來!來啊!」
糖糕把潑皮頭子按在地上,照著他的腿,「吭哧」就是一口。
潑皮頭子捂著鮮血淋漓的腿,疼得滿地打滾。
燕枝揪了一下糖糕的後頸皮,指著街道前面:「糖糕,前面還有,追!一個都不許放過!」
一聲令下,糖糕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一個一個把他們撲在地上,每個人都咬了一口,當做標記。
燕枝追著滿地潑皮,也不管是誰,只管用秤砣狠狠地砸他們。
「叫你們滾!你們不滾!」
「我有沒有說過,你們再敢來一次,我就放狗咬死你們?!」
「你們竟敢打我的狗,還敢把我的糖糕推到地上!太可惡了!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燕枝一邊打,一邊罵,一邊罵,一邊竟忍不住哭了出來,掉下眼淚。
「欺負我!欺負我!你們前幾日就欺負我,為什麼總是欺負我?」
「說話啊,為什麼總是欺負我?難道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說話啊!為什麼?為什麼!」
燕枝把幾個潑皮打得滿地打滾,連連喊痛,連話都說不出來。
賣豬肉的劉叔怕燕枝吃虧,原本都抄起殺豬刀,衝到陣前了,看見這副景象,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燕枝好像並不需要旁人幫忙啊。
正巧這時,楚魚提著竹籃,從甜水巷過來。
「小燕兒,我來給你送飯……」
楚魚看清眼前景象,愣在原地,手裡的籃子也摔在了地上。
「啊……」
燕枝臉上哭得好似梨花帶雨,手上打得如同狂風驟雨。
他哭得越大聲,打得就越用力。
「為什麼又欺負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我只想好好地賣糖糕,我做錯什麼了?你們要這樣欺負我?」
「讓你們滾,你們為什麼不滾?滾!」
幾個潑皮連聲道:「滾滾滾……我們這就滾……」
「不行!不許滾!」
燕枝又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