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什麼?見他中毒不深,繼續給他下毒?
燕枝跨坐在他懷裡,抬起頭,仍舊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他說:「我喜歡陛下,陛下喜歡我嗎?」
「轟」的一聲,蕭篡的心臟瞬間炸開。
下一瞬,燕枝仰起頭,拽著蕭篡的盔甲,把溫溫熱熱的嘴巴,貼在他冰冰涼涼的嘴唇上。
又是「轟」的一聲,比方才那一聲更響、更厲害、更震天動地。
就在這個瞬間,蕭篡全明白了。
他明白兩相歡好是怎麼樣的了。
他明白兩情相悅是怎麼樣的了。
他明白兩人交纏是怎麼樣的了。
很快的,蕭篡便反客為主,在燕枝親了他一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反手按住燕枝的後腦,加深了這個親吻。
沒多久,蕭篡進一步明白過來,抬手解開了燕枝的衣裳,將他按在軟墊之上。
燕枝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大著膽子,將他拽向自己。
兩個人——
一個懵懵懂懂,卻勇敢熱烈的少年。
一個看似威武,卻靈竅初開的頭狼。
在空無一人的慶功宴上,在兩軍陣前的營帳里,如同天地初生一般,在混沌之初,抱在一起,交纏一處。
蕭篡用了整整三日,去體味做人的樂趣。
燕枝也用了整整三日,將自己完全獻給陛下。
從此以後,食髓知味。
原本既定的劇情,原本「天下一統」的副本世界,開始不可控制地,滑向情愛的深淵。
在此之前,蕭篡作為野獸,只有食慾和殺欲。
他喜歡吃肉食,喜歡殺人,喜歡上戰場,喜歡戰場上的血腥味與殺戮氣。
可是現在,燕枝鼓足勇氣的一個獻吻與一次獻身,徹底打開了蕭篡作為野獸,愚昧無知的靈竅,混沌無序的心臟。
從今以後,教他慾壑難填的物件里,除了肉食與殺戮,又多了一項——
燕枝。
而現在,在蕭篡食髓知味的十年以後。
他利用穿越者的「劇情回溯」功能,帶著燕枝,回到了這裡。
回到了一切開始的地方。
可是如今,情勢調轉。
帳中一切,皆與從前不同——
「燕枝,不能把小狗丟下!」
「是你在這裡親我的,是你在這裡把頭狼變成小狗的!」
「你不能把小狗丟下!不能把我丟下!不能!」
天地之間,一片死寂。
只有蕭篡控制不住的,野獸一般的怒吼,聲聲悲慟。
他跪在燕枝腳邊,緊緊拽著燕枝的衣擺,仿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肯鬆手。
燕枝從沒聽過他這樣說話,更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就算是去南邊找他,找到他的時候,蕭篡也永遠是勝券在握、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怎麼可能會……
怎麼可能會對著他雙膝跪下?怎麼可能會對著他自稱是小狗?
燕枝垂下眼睛,藏在袖中的雙手,握得更緊。
他才不信。
他一定是在做夢。
燕枝沉默良久,最後卻伸出手,把自己的衣擺從蕭篡手裡抽出來,往前邁了一步:「草民去請太醫。」
見他要走,蕭篡連忙撲上前。
他仍舊跪在地上,卻直起身子,直接抱住燕枝的腰。
「燕枝!別走!」
「我是小狗!我才是小狗!」
「我是小狗……」
燕枝被他牢牢抱住,動彈不得,猶豫片刻,又道:「回去罷。」
「回去?」蕭篡怔愣片刻,隨後眼睛一亮,「燕枝,你不走了?我是燕枝的狗,我是燕枝的……」
「我會走的。」燕枝竭力平復語氣,打斷了他的話,「我會走的。」
他淡淡道:「陛下中了藥,回去看看太醫。我會走的。」
一聽這話,蕭篡的眼睛更紅了。
「燕枝,你最喜歡我了,你最喜歡陛下了。」
「是你主動親我的,是你主動招惹我的!」
「你不能把我丟掉!你不能!」
蕭篡似是走火入魔,反反覆覆就是這兩句話。
——是燕枝親他的。
——是燕枝主動招惹他的。
——是燕枝把他從狼變成小狗的。
他原本是控制中心的頭狼,是走過千萬個小世界,有無數個忠心下屬的頭狼,是積分最多、身家千萬的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