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篡甚至一面守著他,一面冒著被人殺死的風險, 去做任務。
說明蕭篡急需積分,而且是一大筆積分。
燕枝想來想去, 只能想到自己身上。
因為他快死了, 所以蕭篡這麼緊張。
因為他快死了,所以蕭篡這麼急用積分。
因為他快死了, 所以……所以蕭篡日日都紅著眼眶。
這一回,不是他自作多情。
日光普照。
燕枝坐在椅子上, 定定地看著蕭篡。
蕭篡跌坐在地上,抬起頭,看回去, 眸光顫動。
因為曬了太陽, 燕枝的臉色反倒沒有那麼蒼白,泛著淡淡的紅暈。
他輕輕地開了口, 最後問一遍:「蕭篡, 我……」
「不是!」
可是這回, 沒等他說完,蕭篡就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蕭篡回過神來,一把握住燕枝的雙手,「燕枝,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死的。」
「那你為什麼要去其他地方做任務?」
「我……」蕭篡沉默片刻,「我的積分用完了。」
「要給燕枝買奶糖吃, 買泡芙吃,所以用完了。」
「太難堪了,我不想告訴燕枝,不想讓燕枝知道,所以……」
燕枝看著他,似乎已經看穿了他拙劣的謊言。
可蕭篡還是要說下去。
「我只是夜裡過去做任務。白日裡,每隔半個時辰,我就回來看看燕枝。」
「我很乖,我沒有耽誤照顧燕枝。我只是……這件事情瞞著燕枝而已,因為太丟臉了。」
就是這樣!
事情就是這樣!
燕枝不會死,燕枝不會有事。
燕枝的壽數還沒有到頭。
蕭篡像狼一樣,尖利的犬牙死死咬著,不肯鬆口。
燕枝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道:「你下次去別的地方做任務,回宮裡去做,不要在我房門口做。」
蕭篡默了片刻,神色有些落寞:「好。」
「阿魚說,你這樣很危險,很容易被人殺死。我沒精神時時刻刻守著你。」
「不要緊。」蕭篡忙道,「我不用守著,我不會有事。」
「不要。」燕枝別過頭去,小聲道,「我先前不知道你在做任務,以為你是有意識的,所以沒管你。但是現在不想,你沒意識,我會忍不住想出來看你。」
燕枝態度堅決:「你回宮去,讓你的親衛把守門窗,不要叫我看著你。」
他自個兒都懨懨的,怎麼可能看得住蕭篡?
萬一……萬一蕭篡出事了,那怎麼辦?
蕭篡思索良久,終於明白,燕枝是在擔心自己。
他笑著,點了點頭:「好,聽燕枝的。」
「我夜裡回去做任務,白日裡還來服侍燕枝洗漱用飯,服侍完了,再回去做任務,好不好?」
燕枝頷首:「嗯。」
*
午後。
蕭篡照他說的那樣,服侍燕枝吃了午飯,喝了湯藥。
燕枝歇了一會兒,準備午睡了,他也準備回宮去了。
蕭篡扶著燕枝躺下,給他蓋好被子:「我先回去,晚上再來。」
「嗯。」燕枝點點頭,最後叮囑了他一句,「你……小心一點。做完這個任務就不要做了,我覺得膳房做的奶糖也很好吃。」
「好。」
蕭篡輕輕地應了一聲,看著燕枝,下意識要拂開他散落在額前的頭髮,親一下他的額頭。
可下一刻,蕭篡猛然回過神來。
不能,不該,不可以。
燕枝還沒有原諒他,他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就在這時,就在蕭篡即將放手離開的時候——
燕枝忽然抬起頭,額頭照著他的嘴唇就撞了上去。
來吧!親一個!
一聲輕響。
燕枝躺回榻上,有恃無恐地看著蕭篡。
怎麼樣?我用額頭親了你!
蕭篡摸了摸嘴唇,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好好睡一會兒,我傍晚就過來。」
「嗯。」燕枝點點頭,拽著被子,蓋過頭頂。
「別這樣睡,會喘不上氣。」蕭篡幫他把被子掀開。
燕枝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至於蕭篡在他背後偷笑,隨後又起身離開,把門關上,他都沒看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