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門別類,擺放的整整齊齊。
視線不經意掃到角落裡的醫藥箱,她愣了下。
總算明白那暈車藥是哪來的了。
心口悶著的氣慢慢散了。
許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是這個包,是旁邊那個。」
他又說:「想吃什麼,自己從裡面拿。」
姜梨沒吭聲,只是拉上拉鏈的時候,從裡面拿了個橘子出來。
放倒旅行包,她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個塑膠袋。
看上面印的文字,應該是他從剛才服務區里買回來的。
她輕巧提了過來,打開,裡面東西不多。
一杯南瓜粥,一個三明治,還有幾條口香糖。
她沒抬頭問:「你要哪個?」
「你要哪個?」
許肆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姜梨掀起眼睫看他,」
給我買的?」
許肆盯著她笑,「這車裡除了你我,還有別人嗎?」
他抿了下唇,又懶洋洋開腔:「當然,你要實在是想餵我,我也不會拒絕。
在他曖昧的眼神中,姜梨不接茬,有意挪開目光。
把袋子裡的南瓜粥拿出來。
還是熱的。
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味道不算甜。
許肆沒再打擾她,她捧著看窗外,有一口沒一口的,慢慢嘬著,胃裡漸漸暖和了起來。
一整杯南瓜粥喝完,嘬得她腮幫子發酸,肚子也大概有了七分飽。
三明治她沒吃,換了橘子在剝。
車內太過安靜,許肆忍不住看了眼。
細碎的陽光下,女孩呼吸淺淺,伴隨著剝橘子皮的動作,低垂的眼睫跟著一顫一顫。
手指沒做美甲,纖細又乾淨。指甲被修剪得個個圓潤,還透著粉白。
她剝得很認真,連橘子瓣上一根根白色的筋絡,也都被剝得乾乾淨淨。
剝好的橘子扔進嘴裡,汁水四溢,浸潤原本就粉嫩的唇瓣。
「甜嗎?」
許肆問她,視線還有意無意停留在剩下的橘子瓣上。
意思有點明顯。
姜梨順著看了眼,裝不懂,只用鼻音「嗯」了聲,又送了一瓣進嘴。
許肆等了半天沒等到想要的,哼笑轉頭:「算了。」
姜梨掀眼皮偷看他,以為他真要算了,卻沒想到又聽他幽怨道:
「你不給我我也能理解,雖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雖然我有時不時就發作的胃病,雖然我開車到現在都沒吃一口飯,雖然……」
雖然個沒完了。
姜梨抓起橘子瓣懟到他嘴邊,「可以了嗎?」
許肆停了話,垂眼看看被送到嘴邊的橘子瓣,抬眸又看看姜梨,眼裡全是得逞的笑意。
「早給我不就完了。」他張唇咬住。
姜梨拿得太急,沒顧上給許肆留太多咬的位置,只剩個橘子瓣尖尖。
沒有任何意外,薄唇輕輕擦過她的手指,有點軟,還有點溫熱。
姜梨驟然抽回手來,微顫的手指在袖子裡蜷縮收緊。
「確實很甜。」許肆彎唇點評。
至於評價的是橘子,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姜梨手指還在發燙,她背過身,頭靠在椅子背上,找了舒服的姿勢裝睡覺。
裝著裝著,眼皮真的睜不動了。
最後的意識消失前,她還在朦朦朧朧想:她是不是把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等她睡醒,汽車停在一處別墅前。
姜梨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身上搭著的衣服滑落。
她撿起,認出這是許肆的外套。
轉頭,往窗外看去,許肆在打電話。
隔著太遠,姜梨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只能看見他嘴唇一張一合,時不時上揚唇角。
停了雪,外面風還是不小。
沒了外套的遮擋,他裡面單薄的毛衣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
姜梨皺眉,拉開車門下車。
許肆抬眼看見她,下巴朝別墅方向揚了揚,示意她先進去。
姜梨看了眼,沒去,拿著外套向他走去。
許肆沒理會那頭人的問話,拿開手機,低聲問她:「怎麼不進去?」
姜梨看著還在通話的手機,沒說話,把外套遞給他。
許肆懂了,很聽話接過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