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嬋抽了口冷氣:「九歲?」
「超絕大天才??」
隨月生臉一黑:「…你這是什麼形容詞。」
「隊長你多讀點書吧。」
季嬋梗了下:「你繼續說九歲那個,不許說我了。」
隨月生聳了下肩,繼續道:「那個小女孩叫陳烽訣,七歲開始就跟著父母去末世學校上課,當然了,她年紀太小,聽不懂多少東西,主要是她父母在聽,而後用童趣的語言轉述給她聽,所以這個小女孩一直很喜歡去學校,而且很有自己的一套記憶方法。」
「後來異種入侵,這個學校被包圍了,她與父母走散,有個好心的阿姨見她可憐,就一直帶著她在學校里東躲西藏,後來這個阿姨受了重傷,給了女孩一份資料,讓她如果能活下來,就交給來救他們的人。」
「女孩的運氣很好,軍隊來的時候,這個學校內一百餘人全部去世,只有女孩因為被數個屍體壓著,僥倖活了下來。」
「她雖然小,但信守承諾,哪怕渾身鮮血,也第一時間把資料給了軍方。」
說到這兒,隨月生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感慨,「可是很不幸,那份文件的塑封袋破開了,最外層的資料盡數被鮮血浸透,根本看不清,而這份資料就是人造太陽研發的前期數據。」
「那個阿姨所在的團隊集齊了當時最頂尖的研發者,耗時多年終於確定人造太陽數據,期間不知熬死了多少人,可那段時間全城信號切斷,數據確定後,她無法把數據發送給其他人,於是只能帶著資料前往特定地點,也就是這所學校,可她的資料還沒交上去,她就死在異種手裡。」
「當時所有人都急瘋了,前往她的工作地點,找她團隊裡的人,可是都沒了。」
「辦公地點全是鮮血,電腦被踩爛,記錄卡碎成殘渣,滿地狼藉。」
「那會兒誰都聯繫不上誰,異種把人衝散了,你不知道誰去哪兒了,誰是死是活,於是那些數據突然就怎麼也找不到了,沒辦法,末世就這樣,於是領導者們只能催促另外的研發隊伍繼續努力,可誰都知道,這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出來的。」
「人造太陽突然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建出來了,那時大家已經過了數年暗無天日的日子,本來曙光就在眼前,突然就掐滅了,按照我媽的說法就是,人類進程的迎頭一棒,好多人突然就沒有奔頭了。」
「可是幾天後,小女孩醒了。」
季嬋被隨月生的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連忙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
隨月生無奈道:「你用腳猜也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啊。」
「她把被血浸透的前兩頁數據背出來了唄。」
「陳烽訣被屍體壓了四天,她不敢睡覺,就一直使勁背那些東西,讓自己保持清醒,她上過學,又被自己的父母訓練了兩年,很有自己的一套記憶方法,她掰著手指頭,給病床前的領導人講小動物故事,每個小動物的數量就是數據點。」
「當然了,塑封紙不是她弄破的,在她被壓在屍體下的第三天,有個小型蟲類異種發現了她,在攻擊她的時候,咬破了她的手,還有她懷裡的文件袋。」
季嬋問隨月生:「那她人現在在哪,我沒在新聞里聽過啊?」
隨月生回道:「陳烽訣醒後的第二天就因為傷口感染去世了,咬她的蟲類異種攜帶致命病毒,她本來應該死在睡夢裡的,結果迴光返照甦醒了,完成了別人交代的遺言。」
「後來她的名字被記在希望區的豐碑上,第二行第一個。」
巫若子輕聲道:「好厲害的小朋友。」
「要是她父母沒帶她去學校學習,要是她那天沒遇到阿姨,要是她沒有記那幾頁內容,要是她沒有醒,一切結果都會不一樣。」
「不過這個世界就是存在千千萬萬個巧合,所有偶然說不定都是必然。」
「都是因緣際會。」
大家聊天的時候,都時刻保持著警覺性,說完了,大家都各自干起自己的事情。
宋神愛像是犯了什麼收集癖,所有關於詩歌的紙張都被她撿起來,認真收好。
越收集,她眼睛越亮。
路過梁燃的時候,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分享欲,說道:「我以前沒見過這些,寫得還算不錯。」
「你看過這些詩歌嗎?」
梁燃垂眸看著宋神愛手裡的東西,實話實說:「我也沒看過,我以前很少看這些,現在更沒看了。」
宋神愛「哦」了聲:「那我們差不多,我爸不讓我看這些。」
「那些書也都沒看過。」
說罷她從禮堂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了幾本沒沾上鮮血的書,遞給梁燃:「你先幫我裝著,我不能帶回去,你以後給我。」
「好,」梁燃把書裝進背包里,掃了眼書名,發現也是自己沒看過的。
這群人看得還挺刁鑽,她忍不住
想,不過這大概是因為著名的書都被看完了,所以選了些冷門的。
自從梁燃來到末世,她就沒聽過什麼名著名字了。
總部早就把沒用的書籍全部禁了,查不到,也看不了,他們不讓人們從裡面汲取舊世界的信息,無法學習書里重申無數次的反抗與愛。
放好書後,梁燃更細緻地觀察起這個禮堂。
禮堂四周的窗戶都破碎了,異種顯然是從窗戶內闖入的,至於禮堂外為何落了鎖,梁燃知道許多類似情況,大多是逃出去的人擔心異種追上來,把禮堂從外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