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燃笑了笑,她洗完碗碟,跟宣姨說道:「那我先去玩會兒小貓啦?」
宣雲屏轉過身,露出泛紅的眼角,她指向隨月生臥室的方向:「那窩剛出生的在小隨屋裡,這群小貓是他接生的,特別親他,看不見他就叫。」
「你放心去玩,你身上噴了氣味遮擋劑,它們不會怕你了。」
「我繼續弄這些洋蔥。」
應了聲後,梁燃拉上廚房門,走進客廳,她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想法。
宣姨的小兒子可能出事了。
否則怎麼會哭呢。
梁燃有些難受地捏了捏手指,輕嘆了口氣後,她走到隨月生房門前,敲了敲門:
「我能進去嗎?」
兩分鐘後,隨月生大概是收拾好了房間,拉開了門,「進」。
說完,他越過梁燃的頭頂看了眼飯桌,感嘆道:「你有這種忍耐力,怪不得我媽天天誇你。」
梁燃無奈道:「還好,也沒到吃不下去。」
隨月生隨意解釋道:「以前她剛接管手裡的藥業組織,最初研發出來的幾批口服藥都苦,她覺得不行,說什麼患者已經夠苦了,把藥弄甜點吧。」
「她自己去試藥的口感,那些藥對身體沒危害,就是試多了把舌頭弄壞了,所以現在味覺不太靈敏。」
「她吃菜吃不出好壞,她那些學生也不說實話,她就一直覺得自己做飯特好吃。」
梁燃恍然。
她拍了拍隨月生的肩膀:「我走前也一定會說特別好吃,感謝款待的。」
隨月生臉一黑:「我就知道。」
「研究員,說謊不好。」
梁燃彎起唇角:「但哄人好。」
說罷她就走進隨月生的房間,小貓被隨月生用保溫箱裝著,放在書桌底下,梁燃看向保溫箱的時候,餘光看到了書桌上的幾個相框。
有隨月生自己的,有一家三口的,有他和宣姨單獨拍的。
唯獨沒有帶著弟弟的。
梁燃迅速移開視線,蹲下身子,用食指的指尖戳著小奶貓粉紅色的爪子玩,這時門外有幾隻大貓擠進來,躺在梁燃腳邊打起呼嚕。
摸了會兒貓,梁燃忽然想起之前秦戈發來的信息。
說是深淵小隊選擇成員時,如果這個成員父母健在,會時時關注自己的孩子,那麼總部有的人就會把這些成員偽造成假死,修改記憶加入深淵小隊,培養成戰鬥機器。
雖然說深淵小隊剛覆滅一年,新的隊伍極難短時間培養出,而且現在希望區燃料資源即將告罄,所有隊伍都要進
入深度污染區,深淵小隊的存在意義已經沒那麼大了。
梁燃想著宣姨家的情況,總覺得不太對勁,很不對勁。
這個小兒子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
如果存在,宣姨為什麼會問出「小隨有個弟弟嗎?」
如果這個孩子出了問題,與家庭決裂了或者去世了,宣姨不想提起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她應該說「小隨沒有弟弟」才對,可她卻先困惑再進行詳細解釋,梁燃能看出來,宣姨那會兒並不像在逗她玩,她是真的困惑了一瞬。
如果不存在……
不存在就更奇怪了,為什麼兩人都說家裡有這麼一個人。
梁燃有些擔心這個情況跟催眠扯上關係,所以視線再次飄向書桌上的三人照。
隨月生注意到她的視線,詢問道:「你在看什麼?」
梁燃下意識回道:「沒看什麼,你和你爸媽長得真像。」
隨月生笑了聲:「行了,這種廢話你也能說出來。」
「你是不是在找我哥?」
「我記得我跟你提過吧,我有個哥哥,和我關係很好,他長得比我好看。」
他頗為自戀地說道:「幸好他是三等公民,否則內城第一美的稱號就落不到我頭上了。」
梁燃:「……」
哥哥?
到底是弟弟還是哥哥?
梁燃很肯定隨月生的記憶有些問題,她甚至都想到隨月生以前被異種寄生了,異種吃掉他記憶的時候出現了錯亂,所以他對家庭成員出現了認知錯誤。
可要是錯亂了,宣姨不可能發現不了。
是發現了但沒有修正嗎?
梁燃下意識抬起頭,看向還在廚房裡的宣姨,也就是這會兒,宣姨突然朝隨月生喊道:
「小隨,媽媽的朋友過來了,你快下樓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