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了口氣,這才回:「我當然知道,我又不傻。」
男人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什麼,轉頭。
簡桃看向床頭的藥膏:「剩下的我自己抹就行。」
他點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他離開,簡桃還有點發怵,自我思考著她怎麼會說那句話?萬一謝行川不是在關心她的上藥呢?
不過他也沒反駁就走了,那證明應該——
等等,簡桃驀然抬頭,看向門口。
他怎麼從正門出去了??
剛不是從窗台進來的嗎?
不知道攝像機拍到沒有,不過一期節目要播出好幾天的內容,這種片段節目組應該不會放進正片裡,謝行川應該也會記得和他們說吧。
這麼想著,簡桃偷了個懶,沒再跟他確認,拿起一旁的藥膏。
這少爺真是敗家,同樣功能的買了三支,跟她快癱瘓了似的。
塗好藥,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簡桃起床,準備前往徒步冰川。
差不多是旅行的最後一個項目了,大家都挺重視,吃完早餐後,簡桃回到房間內,打算挑一對漂亮的耳飾。
她帶了個四四方方的絨布首飾盒,裝了不少耳飾、項鍊、手鍊,正在裡面挑挑揀揀。
瀟瀟偶然路過看了一眼,語帶驚訝地湊近:「小桃姐,跟你比起來我是真糙啊,一對耳環從頭戴到尾。」
簡桃:「那你想換換嗎?」
「可以啊,我能選嗎?」
說到這兒簡桃才想起,首飾盒最底下,好像壓著她和謝行川的婚戒。
放這兒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完全是來旅遊之前就一直壓在底下,而她一般習慣把貴重物品放在常用的地方,不至於會遺落。
那個婚戒雖然沒戴過幾次,但看成色也知道價格不菲。
那會兒倒是沒想到,有天要把首飾盒遞給別人選。
簡桃想了想,說:「可以選,我檢查一下給你。」
飛行嘉賓段浮還站在門口,似乎對他們這些女孩子的東西很好奇,簡桃將戒指推到他們視線盲區,然後套在大拇指上,捏進掌心裡,這才把盒子遞了出去。
攝像機和段浮專心看瀟瀟選東西時,簡桃也順手把戒指裝進了外套口袋。
紐西蘭的夏天也有冰川,溫度不會太低,但也沒有城區那麼暖和。
十幾度的氣溫,外套還是要穿的。
到了庫克山,他們先是和導遊、安全員匯合,這才穿上專業的冰爪鞋,用來在冰川上行走。
直升機起飛,嗡鳴聲響在耳畔,不過多時,他們降落在冰面之上。
打開艙門,簡桃第一個下去。
落地的真實感並不強烈,像是帶著某種不可思議的眩暈,映入眼帘的並非常見的白與藍,而是帶著些藍綠的冰川與冰洞,掠過鼻尖的風帶了些冰冷的餘味,踩到地面時,能聽到很輕的咔吱脆響。
這是被譽為世界後花園的紐西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刻一覽無遺,遼闊、震撼、溫柔而包容。
水流裹著岩石沖刷出的冰洞在更隱秘的深處,他們須由經驗豐富的嚮導帶領,才能避開那些危險稀薄的冰面。
瀟瀟和鄧爾已經興奮地開始尖叫,變了調的歡呼聲在風裡打了個旋兒,又四散開來。
為了防止滑倒,他們還戴了手套。
事實證明這個決策很正確,沒一會兒,過於得意忘形的瀟瀟就在下冰洞時摔了個屁股蹲兒。
鄧爾站在上面縱聲大笑,簡桃本要出口的關心也跟著變成兩道笑音:「還好嗎?」
「沒問題。」瀟瀟這麼溫柔地回她,然後又看向鄧爾,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鄧爾,你死了。」
瀟瀟口袋裡還裝了些亂七八糟的,這會兒隨著摔跤的動作掉了出來,鄧爾眼尖,又在嘲笑:「你的創可貼怎麼還是小黃鴨的啊?你是成年人嗎?」
導遊在上方做了安全裝置,他們需要拉著牽引繩下去,感覺像是反向攀岩,很快,鄧爾也摔了個趔趄。
底下毫不留情地傳來瀟瀟的爆笑,透過冰洞狹窄通道的擴散,漫長而有力。
大家臉上都帶著笑,氣氛極好,但因為前面兩個下去的提供不少經驗,於雯姐第三個下去,總算沒摔跤。
突然想到什麼,簡桃驟然一頓,在攝像機拍不到的、眾人後背擋住的死角,頗為驚慌地看向謝行川。
她用唇語說:我婚戒好像在口袋裡。
那一會兒掉出來不是完了?
謝行川第一遍沒看清:什麼?
簡桃:婚戒。
她用口型緩慢重複:結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