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桃想了會兒,打字太多,於是說道:「我也覺得這裡說台詞比較累贅,直接開打能表現出急迫,而且節奏上也更緊張,明天去可以和導演商量一下。」
「然後你想改動作的話和武打老師商量下,我是可以接。」
也沒聊兩句,談完了明天的工作,他們就結束了對話。
簡桃把手機熄屏,突然在漆黑屏幕里又看到半張臉,她轉頭看向謝行川,對他在看自己手機這件事表示意外:「怎麼了?」
他收回目光:「隨便看看。」
「噢,」她也乏了,腦子不太轉得動,「睡吧,明天得早起。」
簡桃問:「你明天有通告嗎?」
「下午。」
「嗯,那可以一起回去,」她熄了燈,又想,「不行,一班飛機會被偶遇,那還是分開走吧……」
二人平躺著,呼吸均勻得像是各懷鬼胎,簡桃動了兩下,覺得不太舒服。
果然當時沒從他那搬走是正確決定,住慣了貴的,再稍微降點兒級都覺得不適應。
她起身,想墊個枕頭在腰後面,正要伸手,謝行川開口了:「怎麼?」
「腰疼犯了,」她說,「老毛病,找點東西墊墊。」
跳舞麼,總得落下點腰傷什麼的才能跳得好。
他的手順著攀上來,「哪個位置?」
「腰椎,左邊一點點,哎……就這兒……」簡桃順勢躺倒,說,「失策,以後應該隨身帶筋膜槍來按摩的。」
謝行川手握拳,指骨的位置抵在她腰疼的那塊兒,打圈按散放鬆肌肉,男人的手勁兒天生比較重,她舒服得鬆了兩口氣,慨嘆道,「你好會按,學過嗎?」
「這還要學?」他道,「你在家不是天天這麼按?」
她趴在枕頭上,眯眼隨意聊起別的話題:「你明早幾點起啊?我給你點個早餐吧,感謝你今晚的……唔,」思索了一會兒,「服務?」
「我的服務一頓幾十塊錢早餐就打發了?」
「那你要怎麼樣——」
大約過了半個多鍾,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腰上的酸疼已經緩解許多,窗外有冬日最熟悉的風聲,似乎還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讓人身上也裹著層黏潮的氣息,她鼻尖滲出些微汗意,有意忽略他後來移至身前的手,嘟囔說你別摸了……
他聲音有點兒低,啞啞的,委屈得像是濕漉漉的小狗,雖然手上的動作全然相反,有意無意地咬她耳垂:「收點報酬也不行?」
……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往他的方向縮了縮,聲音又低了些,說那你別捏,也沒持續太久,二人混著紊亂的呼吸漸漸睡著,沒一會兒簡桃又醒,抱怨這枕頭根本托不到脖子,謝行川大概也半夢半醒,只想讓她早點消停,手臂放到她枕頭下墊好,讓她快點睡。
等她第二天早上醒來,睜眼就是男人反扣的手掌,愣怔半秒,才想起昨晚是枕著他手臂睡著的。
大概是昨晚來回折騰太久,他還在睡,簡桃輕聲收拾好,腳步聲很輕地出了門。
*
今天的拍攝還算順利,雖然因為她和導演的細緻要求,還是延遲了兩個小時下班。
她回去清理行李,謝行川已經先行離開,她洗澡時覺得胸前有些漲,不知道是他昨晚弄的還是姨媽要來了,總之細嫩的皮膚上有淺淺幾道五指印兒,她沒好意思再看,匆匆擦完穿好衣服,坐飛機回去。
接下來就是等待短片剪輯和後期了。
Fay這次會加入一些後期,以表明自家手機拍出的內容,能夠經得住繁雜的後期處理,清晰度依然足夠。
等待的過程中,《玲瓏》的最後一次試鏡也來了。
這次試舞戲。
畢竟是自己拿手也容易出亮點的內容,簡桃還是很重視的,提前一周就開始練習,甚至試鏡的前一天,還在鞏固。
舞戲兩場,一場有規定情景,一場自由發揮,導演大概是想看演員對角色的了解程度,以及能不能給出驚喜。
《玲瓏》原著簡桃其實挺喜歡,不過感情戲著實沒有多少,還清水,因此自由發揮的內容她拿不準,只想著得先找一找狐狸的神態,更方便於塑造人物。
她一轉眼,發現謝行川正好在書房坐著,面前擺了個筆記本,不知是在忙什麼。
正好有電影咖在這邊,不用白不用。
他大概是在忙什么正兒八經的事,簡桃看他手指移動滑鼠,遂湊過去,輕輕靠近。
女主雲姬的設定是最後一隻狐狸,那就試試,謝行川能不能看出她演的是什麼吧。
感覺手指被什麼蹭了下,謝行川微頓,旋即垂眼去看。
簡桃正雙手墊著下巴,目光澄明地瞧著他,像只不會說話卻與生俱來些媚態的小狐狸,清純又勾人,用臉頰蹭著他的手指。
他眉心幾不可察地攏了下。
簡桃心說他給的反饋好像還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