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個好。
沒一會兒,助理推著箱子過來,大大小小的,居然有三個。
簡桃駭然:「不是就一套禮服嗎?」
「是的,禮服上還有裝飾品什麼的,放一起怕刮壞了,還有鞋子。」
助理送完禮服後下班,她把箱子在門後摞好,放在一塊兒拍了張照,還挺壯觀。
晚上她點了份輕食外賣,其實她算不怎麼長肉的那類藝人,所以有時候晚上餓了還會喊謝行川弄點宵夜,但有時克制一下也是必要的。
簡桃慢吞吞吃完沙拉後,打算自己下樓扔個垃圾,順便散散步。
她手正搭上門把,突然聽到很輕的滴滴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謝行川已經推開了大門。
四目相對只一瞬間,她慌忙錯開眼,望向別處眨了眨。
……回來怎麼也不說聲啊?
氣氛陷入一種微妙的寂靜,雖然安靜,但她也能感知到謝行川的視線和動作,大概是目光掃過她提在指尖的紙袋,還有門後的箱子。
對了,箱子。
隨著他推門的動作,箱子開始滾動,她連忙伸手去扶,抓住拉杆的那瞬間,又和他的視線打了個照面。
她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就挺像是要拖著箱子打包離開——
手臂相碰的那一瞬間,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簡桃一愣。
他掌心發燙,力道像是禁錮,捏得她有點兒疼。
簡桃被這力道擷得微微俯身,又抬起眼,啟了唇正欲開口。
他卻先打斷。
謝行川幾不可察地斂了下眉心,低聲道:「就不能不走?」
揭霧
房門仍然敞開, 呼吸聲輕飄飄地落在地面,再陷進絨面地毯。
簡桃反應片刻,才明白他在代指什麼。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沒想走, 舔了舔唇,這才緩緩出聲。
「我……就是下去扔個垃圾, 順便買點水果。」
不太信她的話似的, 謝行川目光掠過門後的幾個大件, 垂眼:「這不是有箱子?」
簡桃:「助理送來的,拍節目要穿的禮服。」
空氣靜謐片刻,不知他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又在想些什麼。
簡桃清清嗓子:「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沒。」
說話時, 他喉結滾動的頻率輕微。
她應了聲,手腕處緊攥的手心這才鬆開,她還沒想得太清楚, 身體已經順著方才未完成的指令走了出去。
靈魂卻像仍然被丟在那裡。
方才連同手腕一併被他握住的, 仿佛還有她的心臟, 一松一緊地被人捏著似的,走出好遠才慢慢恢復過來。
她輕輕縮了一下, 為身體這自己也不能言明的奇妙反應, 而感覺到意外。
買完了水果, 又散了會兒步,她腦子裡亂七八糟地胡想著, 等回到酒店,才發覺自己也並沒想明白些什麼——
又或者是, 一旦走進這個房間, 感受到一些微妙的氣氛, 前面想好的念頭、想說的話, 又全都變得開不了口。
謝行川躺在床邊翻書,和以前大多數的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似乎從她進房間開始,就總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餘光。
又怕是自己太自戀多想,她又不好意思去對上他的目光,萬一人家根本沒看自己呢。
於是簡桃在桌前坐下,打算給自己找點事干。
撕開酸奶,倒入切好的水果,她給自己做了個水果撈,吃完又看劇本,見時間靠近十點,這才起身去洗澡。
……
聽到浴室水聲響起,謝行川這才鬆懈下來。
手中合同被放置到一旁,反正看了一晚上,什麼也沒看進去。
確定她的確是不會走——至少今晚不會走,他抬起手,輕輕捏了捏鼻樑。
她洗澡一向比較久,以往有時候做完抱她去洗澡,少於十五分鐘,她還會咕咕噥噥地嫌他洗得不夠好,指揮他要往哪哪兒打泡泡,關節處還得用磨砂膏。
好不容易快一個小時,水聲終於停下,她一邊護膚,裡間一邊斷斷續續傳來聲音,大概是鍾怡在和她打電話,吐槽的內容是工作和老闆。
她擦著頭髮出來,身上仍舊裹著浴室里濕漉漉的霧氣,手機開的免提,也沒取消,平攤著手機朝對面說道:「真這麼煩,那你來我工作室吧,我給你發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