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讚賞地拍了拍彥卿的肩膀:「不錯嘛, 彥卿小弟,有點兒姐姐我當年的風範。」
「姐姐?」彥卿道:「我倒真的認識一位雙目失明的大姐姐,她的劍術無人能敵。不要說羅浮,就是放眼整個仙舟, 也少有人能與她抗衡。」
「彥卿小弟眼高於頂,沒想到還能有這樣讓你心生佩服之人。看來此人的劍術果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改日也介紹給我, 讓我也認識一下。」
彥卿淡淡地應了一聲:「有機會的話。」
就在兩個小孩子聊天的功夫, 那邊的銀枝已經闖了好幾道機關, 解開了一扇隱藏在星海之間的門。
艷麗的玫瑰花瓣散落了一地, 一汪清水從門內緩緩流出, 沾濕了銀枝披在身後的深紅色披風。
嘩嘩的流水聲吸引了彥卿與雲璃的注意, 兩人趕來時, 皆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裡的秘術有些奇怪……」
銀枝伸出手, 想要去觸碰這扇門, 不想卻被縈繞在門框周圍的一縷黑霧纏上了手腕。原本白皙的膚色變得如同死人般灰白,煞是嚇人。
「十王司獨有的洞天秘法……」雲璃的神情有些凝重。
「還有持明族的雲吟術……」彥卿默了半晌,隨即瞪大了雙眼,喝道:「閃開!」
然而已經為時已晚,一道不知從何處湧來的一股力量,生生解開了那道大門的封印。縈繞著黑霧的門驀然從裡面打開,裹挾著濃烈的死亡氣息而來。一道白色的光芒登時直衝雲霄,隨之帶來的巨大力量衝擊震得周圍的貨櫃七零八落,隨即在激烈的漩渦中硬生生被擠成碎片!
「純美,無處不在!」
銀枝一桿長槍抵住巨大的氣流衝擊,將彥卿與雲璃護在身後。無數玫瑰花瓣在激烈的力量漩渦中競相開放,沁人心脾的芳香瀰漫開來。然而還不等三人喘口氣,那陣死亡的氣息便迅速籠罩在了他們頭頂上。陰沉且瘋狂的笑聲在天際炸響,仿佛悶夏的驚雷般震顫著他們的鼓膜。數以萬計的彼岸花餐食著艷麗的玫瑰花瓣,迅速席捲周遭的一切。令人沉醉的花香飄然而至,直接迷暈了在場的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屬於刃的陰沉笑聲在夜空中迴響著,青黑色的長髮如群魔亂舞般飛揚開來。幾束火焰縈繞在男人的周圍,血珠子如漫天的飛雪般紛紛揚揚落下,迅速染紅了被雲吟術覆蓋的水面。點點血絲暈染開來,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浸染在紙上。
「小女子平生還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今日倒是一飽眼福了。」
遍地的彼岸花叢中,停雲手執一把小小的摺扇邁入其中。面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紅棕色的髮絲被紮成馬尾垂在腦後,嫵媚又不失俏皮的笑容浮現面龐,青綠色的眸子裡滿是精明與算計。
「你是誰?」
刃抱著劍從半空中降落,眯了眯眼眸,陰惻惻道,「……絕滅大君幻朧,呵呵呵呵呵——」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納努克的小卒子,也配站在我的面前。」
「哈哈哈。」停雲笑了兩聲:「不愧是仙舟的走狗,即使身處星核獵手的陣營,仍不忘仙舟羅浮。」
「哈哈哈哈哈哈!」刃放聲大笑:「這年頭連狗都不好當,即便你想給他們當狗,他們還要懷疑你的忠心呢。」
「你難道——就不想報復羅浮嗎?」停雲搖著小摺扇,冷冷地笑著:「當初你明明可以成為工造司之首,可是那些目光短淺的仙舟人卻因為你是短生種,活生生剝奪了你的資格。不僅如此,近七百餘年還窮追不捨地追殺你。昔日的好友將你視作仇敵,對你下手絲毫不留情。難道,你不想報復他們嗎,將他們狠狠踩在腳下,蹂躪著他們的頭顱,讓他們一輩子都屈服在你的身下!」
「呵。」刃同樣也是一聲冷笑,「先是羅浮持明,再是步離人,現在輪到我了是嗎?你的毀滅美學倒是一如既往地貫徹始終,從未改變分毫。所有不利於仙舟內部穩定的因素,你全都包攬其中。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已經接連失敗了兩次,納努克座下的絕滅大君想必就數你就次了。」
刃緩緩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在停雲的注視下直接倒立了下去。
停雲臉色驟變。
「以我之拙見,你倒不如似星嘯焚風般,直接攻上虛陵。」刃搖了搖頭,「也不行,倘若你真如此,世間豈非少了——」他笑嘻嘻地看著停雲,戲謔道:「許多樂子?」
停雲神色凝重:「你不是刃。」
「我?嘻嘻,當然不是了。不過,看你如跳樑小丑般上躥下跳的,也別有一番風味呢。此時此刻我竟然有些後悔呢,要是今日你逃不出羅浮,以後我豈不是少了許多樂子。哎,早知如此,就不答應大石頭了。」
停雲面露殺意,一雙青綠色的眸子驀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