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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年後的嚮導和哨兵則可以選擇在結合完成之後出來做任務。哨兵擁有強悍的戰鬥能力,他們選擇的嚮導則可以安撫他們躁動的精神力。

蘭恩·維克托所率領的特別行動隊「深藍」,屬於內閣直屬的最高機密部隊,哪怕塔里的人有辦法出去,也聯繫不上這支秘密小隊。

成年之前,荊榕都沒有為自己挑選任何一名哨兵,他封閉在塔中,日復一日進行著訓練,直到成人的那一刻,世界的資料向他打開。

他安靜等待著與愛人相見的那一刻。

只是十二年已經過去,蘭恩·維克托這個曾屬於天之驕子的美麗名字,連著這名字背後的許多傳奇,都已經寂滅了。

蘭恩·維克托死於三年前。

「蘭恩·維克托,檔案已封存。在內閣的決定上,他和他的恩師站錯了隊伍,最後他們的隊伍自相殘殺,所有的哨兵都陷入了混亂,蘭恩也於獄中自殺。」

「他是一名很漂亮、很聰穎的年輕人,一直以來也是學院裡最優秀的學生,可惜走錯了路,沒有人能想到那樣天性陽光和煦的青年會如此年輕氣盛,他不服從於塔的意志,具備離經叛道的性格。曾經,塔對蘭恩·維克托給出的評價是:他是唯一一個不需要嚮導就能自我安撫的巔峰哨兵,但如今,塔要撤回這條評定。」

「他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他的思緒過於跳脫,而且一意孤行,這樣的哨兵並不適合為軍部所用,除非他願意給自己找一個嚮導。但早在多年前,他就拒絕了這件事。我們仍然認為,這造成了最後的悲劇。」

「塔03將這則悲劇計入檔案,希望塔里存活的哨兵和嚮導引以為戒。世界的海洋深不可測,請你們以彼此為燈塔前行。」

……

檔案中的一字一句都無比清晰。

屬於蘭恩·維克托的榮耀也在那一場紛亂中戛然而止,從此之後,時間流逝著,塔外的世界越來越兇險,人們漸漸不再提及他,而是把關注點放在塔學院每年的新人中。

只有這張照片記錄了多年前的風光,青年眼底的湛藍一如晴朗時的長空。

荊榕關閉了這段記憶,將手放下,轉而撥動了電台上的頻道旋鈕。

塔外除了海洋就是海洋,夜深之後只剩下無盡洶湧的漆黑,隨著大霧漸漸升起,船上的人們漸漸連燈光都看不見了。

公共頻道里漸漸擠進來一些無聊的發言。他們大多數是在塔或者船上值崗的普通人,漫長的等待消耗著他們的耐心。

「要我說,嚮導的穩定性還是優先於哨兵的,你們聽說過戰鬥系的嚮導沒有?他在學院大賽里一個人殺翻了所有的組合。」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

貨船正在隨著波濤劇烈搖晃,電台里開始傳來一些滋啦滋啦的干擾聲。

有人在深夜的電台里小聲聊天,「荊榕,那個SSS+吧?他七歲就被確定為最強的嚮導,而且你們見過他本人沒有?我一直懷疑他是攻擊型的黑暗嚮導。」

「我同意,我是他戰鬥系的同學,他殺人從不手軟的,真的非常可怕……當然,也很帥啦。有很多哨兵甚至嚮導都想要他的聯繫方式呢。」

「聽說他去年畢業了?在執行任務嗎?」

「是的,別人都還在接實習任務的時候,他已經能接S級任務了,真是令人羨慕……不知道最後會有哪個哨兵嫁給他?」

「算了吧,別肖想了,如果是那一位的話,我知道他不單精神力是SSS+,他的出身也十分高貴……透露一下,他的家人已經給他安排了厚厚的結婚名冊了,而且塔也對他格外寬容……只不過他本人好像一直單身。」

荊榕關閉了電台,仍然閉著眼睛。

626說:「要不我們還是放棄掉這個世界吧?我們還可以在其他的世界中碰到他的靈魂。這個世界中有塔的存在,世界線變得格外敏感,我們做出的每一個選擇可能都會導致難以預料的後果。」

蘭恩·維克托是自殺的,前因後果都很明了,這個世界中已經不再有他的靈魂。

荊榕說:「我想再多留一會兒,有很多事情還需要確認。」

626也不再堅持:「好吧。」

626總是跟隨荊榕的意見,儘管他也不清楚,荊榕還想要調查什麼,但是它總是相信他的本能。

就在這一刻,空氣忽而安靜了。

準確地說,現在的船艙已經非常的安靜,但這種寂靜中突然又被剝掉了一層人耳察覺不到的聲波,比如一些捕魚的次聲波,水面振動的聲響。

荊榕不是哨兵,但他在一瞬間感知到,與自己共振的事物消失了幾樣。

626也豎起自己的耳朵:「什麼動靜?」

荊榕在轉瞬之間,已經解開了束縛帶,披衣出門了。

甲板上連一絲燈光都沒有。

他將自己的屏障放在了船艙中,現在貨船的發動機卡死,兩邊也逼近了一艘巨大的漆黑船隻。

連月亮都看不見的大霧天,這艘船的出現顯得鬼氣森森。

「先生,這是什麼?幽靈船嗎?」

荊榕身後出現一道沙啞得不似人言的聲音,一個船員在他身後問道。

荊榕說:「漆黑的海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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