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多才多藝。」蘭恩·維克托真心實意地誇讚道,他永遠欣賞自己未知領域的強者,哪怕這個領域是給花調肥料。「是那條靈緹嗎?」
「是的。」荊榕毫不意外蘭恩看了自己的發帖記錄,「很久沒有人認領,我養了起來,不過大部分時間丟給我爸養。」
「學院裡怎麼會有流浪的靈緹?」蘭恩想了想,「應該是學生偷偷養的吧?」
「大概吧。」荊榕說,「或許任務調走了。」
也或許在任務中犧牲了。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這個可能性。
荊榕問道:「你想買我的花嗎?我摘了最漂亮的那一枝。」
蘭恩·維克托第一反應是笑了起來,從來沒有人跟他提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他問道:「怎麼賣?」
荊榕說:「請我喝杯咖啡吧。」
蘭恩·維克托說:「你冒著被吊在軍部大樓的風險摘的花,可以賣得更貴一點,兩杯咖啡怎麼樣?等你有空時,我請你喝那家的咖啡。」
荊榕說:「好的,現在它是你的了。」
荊榕往后座探了探,隨手拿一份廢舊的文件裹住玫瑰花的刺,放在了蘭恩·維克托的手邊。
蘭恩看了看,說:「很美。」
車速不快,風從兩人的窗邊掠過,隱隱讓人覺得心情輕快。
玫瑰的芬芳和小蒼蘭的芳香纏繞在一起。
蘭恩·維克托不動聲色深深吸氣,隨後說:「你繼續睡會兒吧,還有二十分鐘,到了我叫你。」
荊榕點了點頭,靠著窗邊打盹。
他們都是執行過戰鬥機飛行的人,知道身體狀態對駕駛狀態影響極大,二十分鐘的休息已經足夠他們補充體力了。
二十分鐘後,車輛抵達了海上艦群。
時間剛好來到上午十點半,「深藍」小隊的部分人員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巡視和探測。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輛來自軍部的車輛,紛紛投以視線。
蘭恩·維克托率先下車,荊榕也醒來,從副駕駛走了下來。
他伸手一抓,輕輕鬆鬆接過了蘭恩拋給他的鑰匙。
今天他穿著正裝,佩戴著少尉肩章——其實已經非常低調了,因為他升職的文件實際上已經公示,荊榕已經可以佩戴上尉肩章。即便如此,他的人往那裡一站,剩下的人就足以想起有關他的傳說。
蘭恩·維克托簡短地介紹道:「軍部的少尉,今天和我一起執飛。」
荊榕禮貌點點頭,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大家好。」
公務交接,的確沒什麼可以閒聊的,不過等二人走之後,剩餘的人不禁還是感到有些奇怪。
完全不搭邊的兩個人,怎麼會一起執飛呢?
托蘭的得意弟子也不少,雖然「深藍」中符合執飛條件的人只有蘭恩,不過從軍部抽調,按關係上來說還是太遠了。
「嗨,人家老爹是軍部大臣,評級也是SSS+,人家想來哪裡都有他的道理。」
「能讓蘭恩去接他還挺少見的,蘭恩不怎麼摻和政治。」也有小隊悄悄議論,「還是說,軍部也看上了蘭恩,想挖牆腳?」
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最開始,蘭恩·維克托就是各方的搶手人物,只是因為蒙托斯坦堅決不放人,深藍才毫無阻礙地成為了內閣直屬別動隊。
「管他呢,那位也是遲早要進內閣的人選,我們遲早要給他打工,無非是早晚的區別。」
眾人都只悄悄感嘆了一下,沒有深想。蘭恩·維克托和荊榕的表現實在是滴水不漏,公事公辦,看起來也沒有什麼聯想空間。
*
托蘭今天正在檢修艦群跑道起落架,兩人又過了重重關卡才進入了戰機區域。
「哦?蘭恩說,給我找來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原來是你啊,什麼時候回的中央塔?」
荊榕遞上點心盒子:「前幾天回來的,遇到蘭恩中尉,聽說老師在這邊,就想過來看看您。」
托蘭將軍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看了看荊榕,隨後滿意點了點頭:「不錯,我聽說你最近一個人完成了對塔352的增援,這很好,很像樣。」
托蘭將一切不同尋常的哨兵和嚮導學生視為自己的孩子和勳章。
蘭恩堅持單打獨鬥,而荊榕是攻擊型嚮導,一個看似合群實則遠離人世,一個看似孤僻實則和光同塵,他一眼就能了解現在的他們。
「幾年沒開戰鬥機了?」托蘭扔給兩人一人一個檢修鉗,「課堂上的東西還沒忘吧?」
「沒有忘記,我每個月都會回一次模擬倉。」荊榕回答說。
托蘭很滿意:「很好。」
他指了指後邊的一排鋥亮的戰鬥機:「你們自己選吧。荊榕要吃點苦頭,你已經長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