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醫生,請進,大約三十分鐘後您會見到您的病人。」一位軍官為他打開車門,隨後低聲說道。荊榕點點頭,接受了他們的隨身盤查。
這名軍官看肩章,是一名中校。官職非常高,荊榕不動聲色對626說道:「掃一下他的皮膚表層。」
626按照他的話,開透視進行了掃描,只用一瞬間,626就掃出了結果:「他的胸口也有刺青,他也是黑手黨任務,看刺青,家族內的等級還不低。」
「這果然是黑手黨之都。」626低聲感嘆著,「還有人不是黑手黨成員嗎?」
「難說。」荊榕說道。
這和他們了解到的情報相符。如今加爾西亞的執政派明面里是選民推舉,背後實際上是三大黑手党家族聯手林立的結果。
從聯邦戰爭開始的時候,這些黑手黨就已經存在了。加爾西亞是獨立國與西25聯邦之間的混亂地帶,因為歷史原因而不被兩邊管轄和認可,戰後,加爾西亞名義上歸屬於西聯邦,獲勝的聯邦人定期向加爾西亞派軍,但加爾西亞這片地方仍然保持著獨立國的風土人情,甚而仍然可以推舉自己的首相,外界難以插手。所有人想要動加爾西亞這片區域的時候,都要好好想清楚,自己是否能夠獨立面對世界上最窮凶極惡的匪徒。
在這個地方,許多人在過著普通生活的同時,也為黑手黨做事。
「您知道您的病人是誰嗎?」副駕駛上的軍官問道。
荊榕笑了笑,只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那人隨後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隨後將視線收了回去。
緘默法則,這是屬於這些人的法則。
進入這個世界,這是鐵律。
荊榕可以任性妄為,不過這取決於他想不想,以目前的發展來說,一切都在他的興趣點上。
大雨下了起來,626說的沒錯,加爾西亞的天氣格外多變詭譎,五分鐘之內,剛剛晴朗的天空就忽然烏雲密布,下起雨來,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車窗上,讓世界變得格外靜謐。
他們正在駛向一個郊區的莊園。
說是莊園都有些落俗,比起莊園,這裡更像一個宮殿。
艾斯柏西托家族,歷史悠久的黑手党家族,其家族名稱的寓意是「棄嬰」,原本是一群在戰火中的。他們聯合起來,將彼此視為血濃於水的家人,從此日漸壯大。
「先生,到了,請盡情觀賞。」他的接引人是個比較典型的黑手黨打扮的彪形大漢,他看見了荊榕打量城堡的視線,咧嘴笑了笑,「能活著走進來的人不多。」
當然,這人很快意識到了這是個地獄笑話,不過對方顯然沒有要顧及荊榕意願的意思,他有些挑釁地看著他。
荊榕禮貌微笑說道:「我也希望能活著出去,先生。」
「你很識相。」
他的無攻擊性讓大漢十分滿意,態度也好了起來,他帶領荊榕踏上前往城堡的階梯。
城堡內部的結構要更加華麗,踏過沾著葡萄酒漬的猩紅地毯,仿佛能看見夜晚時,這裡如何聚著觥籌交錯的人們,女士們提著大裙擺跑過階梯,前往盥洗室補粉。
荊榕的客人等在休息室。
休息室內擠滿了人,各個窮凶極惡的黑手黨成員都守在裡面。
626也被嚇了一跳:「這個架勢並不是在看病,好像是要打架。」
荊榕視若無睹,他的視線穿過其他人,徑直看向病床上的人。
那個人有著一頭灰色的頭髮,暗綠的眼睛,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
應該說,這人有著一張十分俊美的臉,顏色也都很漂亮。只是他的藍眼睛雖然美麗,但並不清澈,似乎沾染了病氣,露出某種渾濁的脆弱來。
「醫生,你比我想的年輕。」病人說道。
荊榕經常得到這句評價,他點點頭,沒有多說,徑直坐下。他將醫療箱放在腳邊,打開後拿出筆一支鋼筆和一個醫療筆記本。
「阿爾·艾斯柏西托先生,請描述你的狀況。」
荊榕說,「不必在意,這張醫療單不會被帶出這個房間,請您如實告訴我。」
他的上道很快得到了對方的認可。
阿爾·艾斯柏西托是家族中剛上任四年的家主,話語中帶著他習以為常的那種強硬和不信任,他虛弱而緩慢地說道:「我的醫生們已經看過了,我是膽囊炎,只不過需要你再輔助確認一下而已。」
「恐怕還是需要更專業的一些機器比較好。」荊榕說道。
「不,我說不用就是不用。」阿爾·艾斯柏西托堅持道,「我的房間不允許任何機械設備進入,醫生,拿出點你的專業性,用聽診器。」
荊榕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堅持,拿出聽診器給對方看了看。
實際上626正在運作,掃描對方身體裡的病灶。
626說:「膽囊穿孔,圖像我發送給了你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