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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所見的每一處都詮釋著黑手黨的極致血腥與暴力。

626:「有點二十一禁了,好兄弟,四樓還有兩個活著的熱源!」

不等它說,荊榕聽見了樓上「咔噠」的響聲,他非常清楚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一把銀面的槍扳機空扣的聲音,這說明了槍膛里已經沒有子彈。

他曾在非常近的距離聽見過一次。

荊榕跑上樓,火海瞬間將他淹沒。

他一眼就看見了火光中的影子。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脖子上染了血,穿著一身最妥帖標誌的黑色西服,銀色的手槍已經被他扔到了地上,他正在低頭手腳並用,從一個昏迷過去的黑手黨成員上拔出一把鋼叉。

他不遠處的牆面上倒著一個年近四十的寸頭男人,正是懷特·萊茵,荊榕這次的診療對象。

懷特·萊茵身上沒有傷,但是已經失去了意識,應該是高溫和煙霧嗆得。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意識應該也在模糊邊緣,因為他沒有察覺荊榕的到來,身體也搖搖晃晃。他左手已經脫臼了,右手的機械臂以一種非常不靈活的姿態提著鋼叉,毫不留情地往懷特·萊茵那邊橫掃過去。

荊榕並沒有阻止,因為他判斷出了這一擊的走勢——索蘭·艾斯柏西托已經完全失去力氣,這一擊在半路上就失去了應有的方向,沉重的鋼叉徹底脫手。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腳步歪倒了幾下,他的雙腳已經不太能夠感應到地面的存在,他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他的身後有什麼?他分神想了一下。

什麼都有可能,露出地面的鋼筋,尖頭朝上的碎玻璃,什麼都無所謂了,索蘭·艾斯柏西托終有一死。

他沒有倒在碎玻璃上,一隻手很穩固地接住了他,隨後有什麼冰涼水潤的東西被塞進了他嘴裡。

荊榕說:「吸氣。你缺氧了,吸氣。」

索蘭·艾斯柏西托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本已飄飛的思緒忽而被重重拽回。

他的靈台浮現出幾分清明,看清了眼前的人。

黑髮黑眸,熟悉的醫生。

醫生。

索蘭·艾斯柏西托聽見對面微沉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冷淡的聲音里居然透出幾分溫柔。

「你乖一點——」

下一刻,純銀的槍托被有氣無力地砸在了荊榕的後腦勺上。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手無力地垂下,銀槍在他手中發揮了最後一絲威力,隨後就和主人一樣,耗空了自己的最後力氣。

荊榕:「。」

626這次是真的沒有忍住,它暴發出了瘋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乖是和索蘭絕緣的一個詞。執行官的老婆竟然如此凶暴,誓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看來在這個世界裡被暴打,也是執行官的某些命運。

荊榕摸了一下後腦勺剛結好的疤痕,現在那裡又開始有點流血了。

「算了,不乖也行。」

荊榕彎腰,把自己的呼吸面罩換給了索蘭·艾斯柏西托,隨後將他背起來。

他很擅長在缺氧環境下作戰,背著一個,還有力氣再拖走一個自己的特約病號。

加爾西亞三巨頭中的兩巨頭,此刻一個趴在他背上,一個被他拖在地上,一起運往火勢蔓延不那麼快的安全區域。

「阿里爾的小隊搜到哪裡了?」荊榕咳嗽幾聲,問道。

626看了看:「還在二樓搜索,離我們很遠,按這個速度,真要等他們搜到的時候,人都涼了。」

「那還好。」荊榕說,「還有時間。」

626:「?」

隨後626就見到荊榕把自己的大金主隨手扔到一邊,先把索蘭·艾斯柏西托平放了起來。

剛剛吸的那幾口濃氧只讓他的意識恢復了一些,他的氣道中填滿了煙塵飛灰,仍然處於閉氣昏迷狀態。

荊榕托住索蘭·艾斯柏西托的後腦勺,擺成非常標準的仰臥位,嘴唇貼上他的,為他做人工呼吸。

這個過程充滿了急救措施的暴力和乾脆,並無旖旎曖昧可言。

索蘭·艾斯柏西托很快劇烈嗆咳起來,身體再度出現了反應。

他睜開眼,頭疼欲裂,又看見了熟悉的烏黑色眼睛。

索蘭·艾斯柏西托剛抬起手,荊榕就靈活地跳到了一邊,語氣十分凝重認真:「家暴不可取。」

什麼東西?

索蘭·艾斯柏西托慢慢地坐起來,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清醒中帶著幾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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