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同意這件事,我們不能繼續觸怒索蘭·艾斯柏西託了,這種談判條件對方絕不可能接受。」
……
荊榕一面盯著手術過程,一面聽著626分析:「看來昨天之後,萊茵部分想和索蘭坐下談一談,雖然暫時不知道談些什麼,但是他們應該不想衝突和損失繼續擴大了。」
「只是目前開出的談判條件還不太能讓所有人同意。」
荊榕在意識中跟626討論道,「能聽見嗎,我老婆那邊怎麼說?」
「沒有竊聽到相關的消息。他們似乎還沒有正式聯繫索蘭,看來是想要等待颱風天過去。」
事實上,這場颱風帶來的氣候可能還要持續三四天左右。
時間來到晚上七點半,颱風中心還沒有抵達,但所有人都聽見了如同潮水一樣向整個城市傾覆而來的雨聲。
醫院的電網時不時會斷一下,手術台的燈開始閃動。
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一種恐懼,雖然沒人說得清。
八點五十五分,頭頂的燈閃爍了一下,徹底陷入了黑暗。
加爾西亞的醫院都有一套單獨的供電系統,以用於在緊急時刻完成對病人的救治,這種問題是小問題,需要等待故障檢修,但手術已經不能進行了。
主刀醫生和護士暫停了手裡的動作,樓層外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那是輕型步槍的聲音,還有霰,彈。槍的聲音,震天的響聲穿透天花板,一下子激發了所有人的尖叫。
「黑手黨!」這是一樓大廳路人的尖叫。
「艾斯柏西托!他們瘋了!」這是外邊人的聲音,還有人在對講機里不斷地重複,「是哪邊的人?哪邊的人?」
但這個疑問的聲音很快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的聲音。
「是索蘭·艾斯柏西托。」
索蘭一腳踩在斷了氣的黑手黨成員身上,俯身拾起對講機,他的右手仍然完全不能用,只有左手手持一把銃,他說,「你們有五分鐘投降和歸順的時間。今夜就是懷特·萊茵的覆滅之時。」
「他瘋了!他不是受了重傷嗎!」
「他沒把他的部下當人看,他的部眾明明昨天也折損了許多!他怎麼敢只隔一天就再次發動攻擊的!」
「意外嗎?」
索蘭抬起左手,單手將銃架在樓梯口,他蒼綠的眼睛專注沉靜地注視著瞄準口,扳機扣下時,震耳欲聾的響聲和火舌一起將所有的生路吞噬。
敵人的重傷之時,他怎麼能錯過?
半路的敵人也是敵人,狼從來都是擅於轉換目標的。
懷特·萊茵本就應該為他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
震耳欲聾的槍聲里,手術室的醫生和護士毫不猶豫地拋下病人逃跑了。
626說:「兄弟,我們跑嗎?我怕待會兒他們往咱們這扔手。榴。彈。」
荊榕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萊茵:「他肚子還沒有縫合,等麻醉過去後,我想他可能會覺得這個場景有點恐怖。」
或許會造成終身的心理陰影。
626火速理解了他的意思:「好,我去修電井,好兄弟,你加油,儘量活下來。」
荊榕說:「你加油。」
626迅速入侵電網系統,掏出了能量對供電設施進行修復。
供電網絡是被索蘭的人人為切斷的,626圖省事,只接了荊榕所在手術室的電源。
三樓唯一一個手術室的燈光亮起。
沒有人注意這裡,最激烈的戰況在樓下,十分鐘後,槍聲平息了,所有的普通人都抱頭蹲在倉庫里,剩下的黑手黨一間一間地查人。
「boss,懷特·萊茵不在這家醫院,他身邊的幹部也跑了,但是他們交代說他的兒子在這裡,三樓手術,正在做脾臟摘除手術。」
索蘭·艾斯柏西托端著銃,抬頭望去。
三樓只有一個房間亮著燈。
他踏上樓梯,緩慢靠近手術室,但是腳步沒有任何的停頓和漂浮。
「咔噠」一聲,他用銃撞開了手術室的門,只看見了一名正在翻雜誌的醫生。他戴著手術帽,穿著手術服和口罩,並不能將臉看得太清楚。
手術台上的病人毫無意識。
他一進來,醫生就舉起了雙手,不過他仍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看起來也不像什么正經醫生。
索蘭·艾斯柏西托沉聲說:「掀開手術布。」
荊榕照做。
小萊茵的臉和身上的縫合傷口都完整地暴露在二人面前。
「帶走。」索蘭·艾斯柏西托冷淡地吩咐身後的人,他並沒有在意眼前這個醫生 ,只是在他即將轉身的一瞬間,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他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