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荊榕已經收拾好了,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正在抽菸。
他沒關門,聽見響聲後一抬眼,漆黑的眼睛像掠出的墨色一樣閃進人眼裡。
索蘭停下腳步,視線落在他身上。
醫生今天搬得很迅速,物品也都已經收拾好了,衣袖卷到手肘,小西裝馬甲勒著漂亮硬挺的肌肉,醫生身上的每一寸線條都無比清晰。
西裝褲沒有那麼緊,弧線休閒又流暢,連鞋尖的弧度都令人覺得漂亮。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心情立刻又變好了。
他抬起手對等在走廊盡頭的手下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帶著笑意微轉身朝向荊榕。
索蘭·艾斯柏西托說:「等會兒我的裁縫會過來給你量體裁衣,你吃穿用度都用和我一樣的。我出門一會兒,等天氣好了之後,帶你去馬場。」
荊榕點點頭:「嗯。」
索蘭還打量著他,覺得有點沒看夠,但好像少了點什麼。
醫生過於賞心悅目,他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你領帶呢?」
醫生上午在診所還繫著領帶,深藍色的。他很喜歡看他打領帶,還愛看他脫下白大褂。
荊榕說:「送去洗了,沾了點灰塵。」
「去我房間裡拿一條。」索蘭·艾斯柏西托發號施令說道。
荊榕顯然不抗拒被他命令,他只抬起眼,向他確認了:「你的房間我可以待多久?」
索蘭·艾斯柏西托被他看得有點血熱,他笑了一下,說:「不能很久,醫生,你只有在我允許之後才能進去。」
荊榕若有所思看著他,隨後點了點頭:「好的。」
態度上倒是看不出高不高興,但是醫生這副說不好是順從還是不順從,冷淡還是不冷淡的勁兒最招人喜歡。
索蘭·艾斯柏西托說:「我晚上會回來。」隨後才動身往走廊另一邊走去。
索蘭今天要去剛建成的工地看一圈,和開發商談事。
他今天部分傷口拆了線,雖然腿上的傷口又被重新縫了一遍,不過倒是已經可以行動了。
他坐進車裡。
阿德萊德已經調來了他要的報告:「boss,上次我們就已經查過醫生了,他身家確實是乾淨的,不過這一份要更加詳細,這是直接從雲之聯邦拿的檔案。」
檔案的確非常厚,上百頁的資料計數著醫生來到加爾西亞之前的生活。
「雲之聯盟醫療高材生,性格比較孤僻,性格有點目空一切,他進實驗室時我行我素,不按老師章程給病人治療,他的研究生導師針對他,他於是買下學校股份把老師開了,給自己弄了醫師考察證和診所許可。」
「不過他的醫術有目共睹,他會做一些瘋狂的事,比如他會把病人的血推來推去來檢驗偏頭痛的成因……」
「有堪稱致命的消毒習慣,沒有哪一個大夫會要求女士接受手術前穿上高溫烹煮過的怪異服裝……但他的病人的確是感染率最低的,雲之聯邦高級醫療協會也曾邀請他就環境清潔發表相關論文,不過被他推辭掉了。」
「外界對他的評價是孤僻而精到的醫生,各界政要都願意為他的醫術買單,他已經獲得了好幾次聯邦總統勳章了。」
……
索蘭·艾斯柏西托閉著眼睛,靠在車輛的背上聽阿德萊德為他宣讀荊榕的經歷。
這可比一切休息活動都有意思多了。
這樣一個在雲之聯邦擁有無限手段的人,為什麼會輕而易舉答應他,這個問題值得考慮。
算了,都是玩玩,總之醫生要是想走,隨時都能走。
「情感經歷:暫不明,沒有查到他有過什麼情感經歷,有很多人愛慕他,目前有記錄的都被拒絕了。」
索蘭睜開眼睛,蒼綠色的眼底隱光閃過。
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
還是說,或許做醫生的理論知識也更加豐富,這也導致了吻技好?
不論如何,醫生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有意思,他預感一段新的生活將衝散這無趣乏味的雨季。
談完工地上的事情已經是深夜了。
稍微耽誤了一下的原因是原先談定好的開發商忽而跟警局有了什麼微不可查的關係,他們要求將承包價格再砍兩個點下來,中間的抽成用來和警方共享,否則警方就將對這片地皮進行「額外調查」。
這樣的自作聰明在艾斯柏西托家面前顯然不能成立,索蘭·艾斯柏西托坐在車後,看著手下的人把開發商老闆也砍了兩個點,之後的項目負責人就鴉雀無聲了。
「回去休息嗎老闆?」阿德萊德和司機狂噴香水掩蓋血腥氣,他們知道索蘭的作息,「還是去那家餐廳吃飯?」
「不了,回家。」索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