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此留下了思考。
quot不會我們需要在這裡演示槍法吧?quot
荊榕聽見身後的人絮絮叨叨地說,「可是演示給誰看呢?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他們一定安排了人在周圍觀察。不論如何,讓我試試這把槍。」
很快,有人做出了選擇,他們在角落裡找到了空的啤酒瓶,打算給或許正在觀察的考察員展示槍法。
擅長塗鴉的人在牆上留下彩繪和男女的裸體圖案,還有人嘗試在牆面上的各類無規則圖案中找出一些規律。
也有人選擇繼續往深處走,可是最深處也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巷子,那裡什麼都沒有。
荊榕停在原地,進行了短暫的思考。
626看起來也有點迷惑不解:「兄弟,這誰什麼情況?」
它已經開啟了紅外檢測,事實上,這個片區里沒有任何觀察員,也沒有任何監控設備。
626說:「這不會是政府的人做的什麼奇怪的社會實驗吧?比如議題是《當人們不知道做什麼時他們會做什麼》——」
荊榕搖頭說:「不會。」
他伸出手,指了指牆壁上的塗鴉:「昨夜在下雨,這道牆的水溶塗鴉還在,說明這裡的環境至少在夜裡被保護和維護了起來。」
「塗鴉沒有被清理,說明牆上的信息不重要。」
荊榕說,他的目光重新轉向旁邊的武器架。
武器架七零八落的,每一種武器都缺少了一些部件,大部分能用的槍都已經被搶先拿走,還有一把重型狙擊槍被留在原地。
很復古的款式,槍管很長,但是瞄準配件有所缺失,只剩下鏡筒中的樞軸和凸輪管。
它甚至很新,只不過因為缺失瞄準鏡的原因,沒什麼人選擇它。即便是有,也只是對著遠處的木板展示一下自己的盲狙水平,作為一把狙擊槍,它能在這個不足百米的小巷中發揮巨大作用。
荊榕走過去,將它拿了起來,隨後笑了一下:「有意思。」
626說:「什麼有意思?」
荊榕說:「觀察者既然不在這裡,也不通過監控看我們,那他在用什麼看我們?」
626忽而福至心靈,靈光一閃:「狙擊鏡!我知道了,兄弟,對方肯定在遠處通過狙擊鏡在觀察你們!」
荊榕抬起頭,四下看了看。
事實上,只要把思路放在了這裡,那麼一切答案好像變得簡單了起來。
這條街道正對著貧民窟最高的一座廢棄鐘樓,那是一個地標性的建築,也是唯一一個可以俯瞰全場的為止,目測直線距離在二千二百米以上。
荊榕背著槍,手裡把玩著一枚隨手撿的玻璃片,忽而笑了一下:「真的很有意思。」
展示槍法的那群人已經離開了,他們打碎了上百個玻璃汽水瓶後,沒有見到任何實質性的反饋,已經悻悻然地離開了。
荊榕卻開始在滿地的碎玻璃中尋找著什麼。
半分鐘後,他撿起一枚圓形的透亮玻璃。
626說:「好光滑的瓶底!不對,玻璃瓶底為什麼會這麼光滑?」
荊榕隨後又蹲下身,扒拉了一下,又撿起稍小的一枚圓片。
他笑了起來。
「兄弟,這不是玻璃瓶底。這是目鏡、矯正鏡和物鏡。」
「我要是沒猜錯,我們還可以從欄杆上拆下一段三點七米的鋼管,而且它的直徑尺寸非常合適,中樞軸管正好貼合。」
荊榕將鏡片放在眼前觀察了一下。
626:「哥,你眼睛好大。你大小眼了。」
荊榕沒理它:「很好的東西,我們走,我想我們很快就能擁有一個八倍鏡筒了。」
在自帶矯正系統的情況下,手搓一個八倍鏡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畢竟這東西最初誕生時,也沒有數控系統輔佐矯正,更多的還是需要工匠手動校正。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荊榕以最快速度進行了組合裝填,隨後找好了位置開始使用。
的確沒有錯,混入玻璃渣和垃圾堆里的東西,正好是上好的狙擊配件。
今天天陰,但無風,非常有利的機會。
荊榕睜開一隻眼,瞄準鐘樓的方向。
二千五百米的瞄準距離,任何最細微的肌肉抖動都會導致鏡頭偏移,但他經過改造的身體比機械都要穩定,沒有一次電訊號會導致他身體的紊亂。
如今他確信,設計這個局的人正在尋找一個萬里挑一的狙擊手。
子彈飛過需要時間,而聲音的傳播也需要時間。
340米每秒,兩千五百米狙擊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