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荊榕低頭,用臉頰輕輕地貼他的臉頰,「你無所不能,先生。你是我的007,是我想幫你完成這件事,因為我覺得這很危險。」
阿爾蘭·瓦倫丁說:「我不會滑倒。我沒有滑倒過。」
荊榕說:「我知道,我也會努力做得和你一樣好。我也不會讓你滑倒。」
「這項服務也算在兩千萬內,先生。」荊榕的聲音帶著笑意,還是很穩定,他已經聽出了阿爾蘭·瓦倫丁的抗拒意願已經減弱了很多,「你不知道,這個工作里我可以多抱你很長時間。」
他還是在笑,阿爾蘭·瓦倫丁不用回頭,就能知道阿利克西眼底如風一樣的微光,甚至不帶什麼情色意味,像是看一塊寶石,一朵玫瑰。
正因如此,他對阿利克西次次縱容,次次退讓。
阿爾蘭·瓦倫丁不說話了,他的脊背和肌肉仍然僵硬,直到荊榕完全把他攏入懷中,很細密地為他的頭髮塗抹上清洗劑,然後給他的四肢打上泡沫。
這件事阿利克西做得很熟悉,而且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麼讓人放鬆,他抬起花灑,護住阿爾蘭·瓦倫丁的眼睛,讓細密芬芳的泡沫流走。
水塞仍然開著,水流仍然沒有機會聚集,但熱氣已經被兩人的身體留住。
阿爾蘭·瓦倫丁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一下一下,沉穩有力。
荊榕穿著襯衣和褲子,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已經浸濕,暖風開到最大,熱氣溫柔,手法也很溫柔。
他給他洗完頭髮後,會順手用指關節刮一下他的臉,替他擦洗時,又會順勢吻一吻他瘦骨嶙峋的脊背,都是有一下沒一下的,這一切都證明了他對於所做的一切事感到愉悅而放鬆。
阿爾蘭·瓦倫丁也在他的手掌之下慢慢放鬆,而且感受到了一些困意。他幾乎完全不需要自己有任何的動作。
荊榕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感受,他說:「困了就睡吧,我會替你吹頭髮,給你定三點的鬧鐘。」
阿爾蘭·瓦倫丁沒吭聲,他已經用意念完成了允許的這個過程,隨後就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裡,進入了少有的、信任的沉睡。
信任這東西虛無縹緲,難以捉摸,哪怕理智上如何提高警惕,它來臨時就是不受控制,因為直覺會比理智更快地找到安樂的所在。
荊榕給阿爾蘭洗完澡,隨後用厚厚的毛巾毯將他全身裹住,抱了出去。他很快將濕衣服換了下來,然後給阿爾蘭·瓦倫丁擦乾頭髮,用吹風機吹了吹。
中途,阿爾蘭·瓦倫丁又睜開眼睛,似乎經過了謹慎的思考,他說:「我會再給你一千萬。」
「有新任務了?」荊榕詢問道,「還是給我的獎勵,先生?」
不過阿爾蘭沒有答覆了。
626:「或許是嫖。資。兄弟,你老婆看起來對你的服務很滿意。」
荊榕:「看起來是這樣的。我相信短期內他不會想要包養別的人。」
626開始懷疑他兄弟下海下得十分有成就感了。
他媽的,執行官為什麼在這種事上也這麼有天賦啊!不要隨便有成就感啊兄弟!
阿爾蘭·瓦倫丁設定了凌晨三點的報時鬧鐘,不過他通常都會在鬧鐘響起的前一分鐘醒來。
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並且蓋上了一床薄的鴨絨被。
阿利克西換掉了他的床品,他原來是清一色的純色床單,每四天會換一次。他不喜歡讓保潔人員進入自己的家,隱私對他來說是重中之重。
現在床單和被子都換成了統一的淺綠色,上面還有白色小雛菊的印花,面料比之前的都要柔軟。
阿爾蘭·瓦倫丁觀察了一下被子,捻了捻它的材料質地。
他很喜歡。
他並不知道阿利克西為什麼會知道他喜歡。也或許阿利克西只是按自己的心意進行了挑選。
而他無可救藥。
「而你無可救藥。」
這句話沒有徵兆地在阿爾蘭·瓦倫丁的腦海中響起,如同黑暗原野上的閃電。
他不知道這句話從而來,也或許是從什麼書本上看來的詩句,但總而言之,他現在不打算繼續深思這件事。
阿爾蘭·瓦倫丁換上一套新的西裝,花費二十分鐘回到輪椅,隨後推開門。
阿利克西並沒有進他的臥房睡覺,阿爾蘭·瓦倫丁出門看到,荊榕已經將浴室和走廊的地面收拾乾淨,自己隨意地躺在了沙發上。
小黑貓則趴在阿爾蘭的西裝外套上,看來在那幾分鐘的車程里,它已經將阿爾蘭的氣息誤認為家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