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玉詢問道:「這裡面是男士嗎?」
沒等余昭回答,荊榕的聲音從里傳了過來:「是我,你說,有什麼事找我嗎?我正在你的學校。」
時玉把對余昭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走之前你見過他,就是坐在我對面的那個男孩,吃的泡椒牛肉麵。」
「嗯,我記得。」
時玉有點躊躇:「我覺得,我可以幫到你的忙。」
「好,過會兒我來接你。」荊榕說,「你跟余昭哥哥走在一起,樓下等我,不要落單。」
「好。」
時玉已經學會了切斷對話的方式,他鬆開對講按鈕,把對講機交還給余昭,隨後就準備出發了。
這一切來得實在是太快,太自然了,余昭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時玉等了一會兒,問道:「你還有別的準備嗎?」
余昭猛然回神:「沒有了,我們走。」
「走這個口。」時玉對成年人充滿了耐心,他指了指更遠的走廊盡頭的出口,「我們最好顯得像是,我被老師找,而不是被家長接走。因為一個陰沉沉的封校的下雨天,如果有人看到時玉的家長先接走了他,而他們沒有人接的話,就會引發大家的恐慌。」
余昭深吸一口氣。
他怎麼會想到,荊榕家的小孩會是這樣的個性!
太強了。
余昭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他嚴謹地擔任了看小孩的事物,將時玉送到了樓下。
等了幾分鐘後,荊榕騎車趕了過來。
他剛剛也聽見了周光光的消息,和幾名特勤人員去學校的偏僻地帶地毯式搜索了一番,沒有什麼成果。
雨已經開始下了,荊榕簡單地把時玉拉上車,隨後對余昭頷首致意:「多謝,辛苦了。回去注意安全。」
余昭嘆為觀止地看著這一大一小離開了。
荊榕的行事風格實在是果斷隨意得過分。
雨點開始往下落,不用時玉說,荊榕就已經將摩托車開向中午的小賣部。
「這雨有異常嗎,小朋友?」荊榕問道。
時玉搖搖頭。
「沒有。」
雨就是雨,空氣濕潤,沒有異常的感覺。那種異常的感覺是來自眼下發生的事件。
對講機里傳來新的消息。
「周光光,三年級二班學生,同班同學確認了他中午沒有離開學校,他的父母也否認他中午回來過。在校內失蹤的是這個孩子,請注意。目前校內所有的設施中都沒有搜索到這個孩子。」
「身高一點四三米,上一次被人看到是一個小時之前,穿藍白校服,紅色里襯。」
「收到。」
各個線路紛紛回復收到,荊榕也回復了:「收到。」
時玉拽著荊榕的衣角:「確定是他了嗎?」
「現在找不到,就當是確定。」荊榕說,「別擔心,我們已經在找他了,你也在找他。我們盡力的話,他一定能被我們找到。」
他先教他面對了恐懼,現在又教他面對擔憂。
荊榕在小賣部門口停了車,他把時玉抱下來,牽住他的手,握了握,表示穩定的支持和關心。
雨勢漸漸大了,時玉不知為何有了一種預感,如果他們不能在雨停之前找到周光光,那麼他們就永遠都找不到他了。
荊榕指了指沾滿水珠的一把塑料椅子:「這裡嗎?」
「他當時坐在這裡,一隻腿翹起來,校服外套是拉開的,因為踢完球很熱。毛衣有點髒了,卷邊發硬。」
「他吃泡椒牛肉麵,跟我們聊天……」
荊榕握著時玉的手,安靜地聽他回憶,一點都不打斷他,很專注地停著。
「我當時在吃烤腸,而他們在聊天,他們在聊……」時玉皺起眉,往前回憶,「在聊去污水廠的那條路。」
那條路已經排查過了,而且是首先被排查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荊榕沒有說這件事,他繼續認真地看著他:「原話還能想起來嗎?」
「可以。」
時玉記憶力極好,他只停頓了一下,接著就幾乎原封不動地複述了當時的話。
-這話不對,我前幾天才去那看過……就是陰了點,沒有別的東西,有人好像住在那附近,炒菜蠻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