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前輩了。」余昭聽完,也顯出幾分敬重,大家默契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十分鐘內沒有回來的話,我進去找。」荊榕掐著表說道。
時玉本來還在擔心大狗的安危,但聽完荊榕這麼說之後,就放了心。
他舉著傘湊過去,儘管荊榕已經渾身都淋濕了,但他還是舉著傘,想給荊榕分享一片天地。
荊榕沒有拒絕,他單手把小時玉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裡,同時撐著傘,守著白霧的方向。
四分二十七秒時,遠處傳來了八音盒的聲音。是一首不知名的鋼琴小調,曲調很歡快,也不是後面爛大街的選曲。
霧氣肉眼可見地淡了很多,半分鐘後,靈靈背著八音盒裝置,回到了他們面前。
余昭心中一喜:「有戲!荊老師,真的能行!時玉小朋友簡直立了大功!」
時玉露出了沉穩且自豪的表情。
這就是小孩哥的含金量!!!
余昭和其他人現在,都充分意識到了荊榕家裡這個小孩哥的價值,在這一刻,他們都產生了錯誤的認知:荊榕一定是因為小孩哥天賦異稟,所以特意收養的,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一位歸國投資人會這麼七拐八彎地收養一個三年級小學生。
「放音樂應該還能對那幾個生還者的救治有好處。」
荊榕再次看了一下表,眼前的霧氣已經散去了很多,好像已經無力維持一個穩定的區域形態似的,「我帶靈靈進去,把這東西消滅了吧。這個地方太危險,沒有繼續觀察的必要性了。」
*
半小時後,荊榕帶著靈靈往返了數次,余昭也大著膽子進去了幾次,在曲調的作用下,霧氣很快變淡以至於消失。
很弱小的東西,弱小到一支不重複的旋律就能打碎;同時它也是這樣的可怕,它能讓不設防的人類活活困死。
做完了記錄後,余昭心懷敬畏道,「老師,這東西出現有原因嗎?」
最近的異常事件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說,安全部門以前做的都是腳踏實地的工作,一萬個離奇事件里,可能一件超自然事件都沒有,但如今,十起安全事件中,就可能有兩起此類事件,縱然離譜,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就是現實。
「未來會越來越多。」荊榕的口吻並不輕描淡寫,「打開能力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你們的能力或許會進化,也或許不會。」
余昭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沒事,過好現在再說。」荊榕說,「可以收隊了,我這邊建議學校放幾天假,你們帶人和搜救犬在附近排查。這東西不知道有幾個。」
「好的!!!」余昭趕緊答應。
荊榕有條不紊,也給他們接下來的任務指明了方向。這是社會事件,而且出現了死者,善後的事情反而要比搜救更複雜許多。他們只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解決了學校里的問題,趕在了家長接學生之前,不至於引起更多的騷動,這很好。
余昭對荊榕和時玉表達了敬意和感謝,隨後說:「那我們現在收隊,老師,您這邊要跟去看嗎?」
荊榕問時玉:「去看周光光嗎?」
時玉猶豫了一下,隨後搖頭拒絕了:「我想等他好了之後,和同學一起去看。我不希望他還記得這次的事情。我覺得這對他來說一定很恐怖。」
小孩哥還看過許多心理學書籍,了解被救人員的創傷急救。
「好,那我送你回教室,等放學時間到了,我接你回家。」荊榕扛著他往教學樓走,他微笑著說,「真了不起,小時玉。」
時玉抱著荊榕的脖子,已經完全忘記剛剛的恐懼和害怕,他心裡只剩下平靜的責任感和盛放的安全感。
他突然說:「哥哥。」
荊榕偏頭:「嗯?」
「我走出那個東西的界限,是因為我突然想到,我有哥哥。你不會讓我流浪。」時玉說,「然後我就不害怕了,我一個人找到了周光光。」
他的聲音輕輕的,又很認真,帶著孩子的純粹,像是在說一個悄悄話。
荊榕低頭和他貼了貼,聲音溫柔:「我很榮幸。」
*
時玉回了班裡,深藏功與名。沒有人看見他離開,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翹課去僻靜的地方看書了,所以其他孩子也沒有在意。
封校指令在放學時間來臨前就解除了,隨機而來的還有長達四天的春季流感假期。他們之前也常放這個假,沒有學生和家長起疑心。
時玉的心情格外平靜,確認了小夥伴的安全,還悶聲幫忙做了大事,讓他覺得在學校的日子第一次有了意義。
雨停了,荊榕也已經換了身衣服,等在校門口。他的摩托車還扔在校內,荊榕懶得再走那幾步路,和時玉叫了計程車,一起回到酒店。
時玉跟他談起放假的事情:「我們這次放四天假。」
荊榕說:「有什麼計劃嗎?」